静妃接着话轻手轻脚走来,吓得那喇氏一哆嗦。
“静妃可问问你侧宫啊,本宫先走一步!”
玉斟笑意冉冉离开,静妃疑心,抽出自己的缀红蓝田玉和钗,扭曲了脸。
“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没,啊,说了些咱们女人的私密话!”
那喇氏自然不敢将刚才玉斟所言道出来,搪塞道。
就好像秋凉湖的冰面,只要有一丝裂痕,最终也会化成冰花,土崩瓦解。
正月也快过去了,盼望着的年节草草结束,宫里的人又恢复了平日的功夫。
除了简单追封了富察氏为嫔,将富察氏棺柩发丧出去后,沈阳皇宫里好像从未出现过这个爱哭爱笑爱玩爱闹的小女孩儿。
然而玉斟要的,是希望富察蓉芳能亲自回来沉冤昭雪。
傍晚,皇后钮祜禄氏与玉斟,春嫔瓜尔佳氏三个人走着,是刚刚出了流芳宫往回赶的。
“经这么一闹,元妃身子大不如前,用参汤吊着,看得本宫也心凉凉的!”
皇后皱着眉,望着幽幽黑蓝色的天空,好像蒙了一层黑绫,扎棺材用的黑绫。
“姐姐身子这么一折腾,哎,怕是好不了了。”
“别这么哭丧,吉人有天相,元妃娘娘一定能好起来的!”
春嫔虽然明白元妃的身子损伤严重,可不得不劝慰皇后与玉斟。
三人这么说着,后面贴身侍女,太监紧紧跟上,不觉间走到了秋凉湖畔,这是回金玉宫的必由之路。
秋凉湖畔冷冷清清,没有那夜烟火缀满夜天的繁华绚烂,两旁的枯树尤其显得怪异,枯树枝丫上挑,就好比一只没有什么血肉的手,疯狂地抓着天上的星月。
“以前走这里倒不觉什么,今天怎么觉着阴冷冷的。”
“都走了这么些年了,平常日子也没什么啊,怎么今天怎么冷?”
玉斟和春嫔二人边走边说,皇后脸色也不大好。
“你们俩也真是的,心里有得了,本宫知道今天是蓉芳的头七。”
这话一出,皇后也觉着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行了,走吧,都是孩子他娘了,还怕黑天?”
说完,几人闭口不言。
突然不说话,氛围更加阴怖,又咋呼一听皇后的大宫女梅素尖叫起来,吓得诸人差点滑倒。
“啊,啊,啊——”
“你干什么?”
皇后怒斥,三人看着梅素惨白的脸,指着秋凉湖的冰面上。
“什么都没有,你在叫什么?”
皇后青着脸,而后她刚说完这句话,只见一个黑影呼一下子从冰面上飘了过去。
“谁?”
春嫔胆子大一些,指着黑影。
又是呼一下子,飘了过来,只不过这次几个人看真亮了,那个影子头发被风吹过,本想看看她是何方神圣,竟然发觉她没有脸,没有五官,白花花地像个面饼。
“啊,啊,啊啊啊啊―”
皇后大叫,玉斟也吓倒了,张着嘴瞪着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是人是鬼!”
春嫔壮着胆子又喊了一声,领着小太监走了过去,皇后身为中宫,也觉得自己太过失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后也缓缓走上瞧去,不过还是揉着自己的心脏处。
玉斟也大着胆子跟着,她明白鬼怪怕阳气,人一多阳气也就多了。
“没人啊”
春嫔长舒一口气,可刚抬头,却看见旁边树的枝桠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上吊绳,下头还有个被踢翻的凳子,可就是没有半个人影……
玉斟又发觉脚下冰面,好像红乎乎的,隐隐还有些腥臭味儿。
“给本宫掌灯,快~”
玉斟后面一句几乎是哭出来呐喊地,待三人看清楚了那红色液体后,不觉着狼狈地跑回岸边。
赫然,那冰面上用血写着一串儿字儿。
“陪我放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