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皇宫,春月的雪纷纷扰扰开始下个不停,银白素裹,隐没了肮脏的形迹,好像没有人在意,亦无人察觉。
富察氏头七之日,秋凉湖闹鬼,皇后被吓病,而后春嫔晚上出门又看见一次,吓得也神神叨叨,睿妃吓得不敢出门,惠嫔直直地跑到佛寺里呆着。
“邪乎了,这宫里是怎么了,到处传闹鬼之事!”
那喇氏领着宜婘公主走在路上,环顾周围。
“娘娘,听说皇后娘娘,睿妃娘娘看得真真切切的,秋凉湖边还有当时富察氏上吊用的绳子和板凳,竟然真的是从冷宫里的,这事儿皇后娘娘都认可了,这才吓得病倒了。”
那喇氏心中一紧,风吹冷了身子,不禁想起来,自己怂恿西西觉罗蕙纨处死富察蓉芳以灭口,那一夜在冷宫富察氏被勒死的场景,上吊绳根本就是刻意掩盖的,还有那板凳……
这么想着,身子越来越抖,几乎是跑回佳镜宫的。
“怎么慌里慌张的?”
静妃眯着眼,瞅着那喇氏,嘴角处旋旋一弯。
那喇氏屏蔽了左右众人,只站着蹙眉凝重。
“娘娘,富察氏她回……”
“闭嘴!”
静妃一拍桌子,大声呵斥。
“愚妇,本宫说了多少遍,怪力乱神之事少在佳镜宫散播,你要管不住嘴,就给本宫滚出佳镜宫,再说,若真的是富察氏回来索命,那与你我有何关系,西西觉罗氏包藏祸心,杀人害命,要找也是得找她!”
那喇氏耷拉着脑袋,垂着手,不敢多说,方才悻悻回到自己寝殿里。
夜,又来了
黑不见底,悄无声息。
一夜又一夜的折磨让西西觉罗氏临近崩溃的边缘。
夜晚的合欢宫,不停地有鸮,乌鸦飞来合欢宫的树枝子上的鸣叫,叫声夜夜不止,且苍凉凄惨。起初,西西觉罗氏还不理会于此,带着宫女去轰赶那些恶声鸟,然而事与愿违,赶出去了的还会飞回来,最可怕的是,每天晚上都有一条上吊绳挂在宫内的树枝上,上吊圈挂着一撮又一撮的长发,随着风摇曳着,月光散落,那长发的影子忽悠忽悠地,一天又一天,临着四天长发不断,第五天西西觉罗氏以为是谁有意而为,亲自在宫院里守着,然而却听见房梁上有人啼哭,还有时不时的白影,西西觉罗氏吓蒙了,把腿往内宫跑,宫女太监们都吓得晕了过去,然而近了内宫,油灯不知何时全都熄灭了,借着月光隐约看见地面上有一排红色的字儿“陪我放炮竹”……
西西觉罗氏本就知道皇后,睿妃,春嫔三人遇见鬼怪,先是不以为然,后来夜夜受尽怪鸟鬼灵的纠缠,开始疯疯癫癫起来,而后合欢宫的宫人们全都吓跑了,合欢宫清凉得不见人影。
因着皇后,元妃有恙,睿妃不敢出门,后宫的事儿只由静妃协理。
“这睿妃姐姐向来胆子大,怎么这两日也不敢出来了!”
易琛留在佳镜宫,静妃剥开一颗玉葡萄喂进易琛嘴里。
易琛吃了葡萄,疑头也未消,几日来每每召见玉斟,要么避而不见要么称病卧床,真是奇怪。
“她看着胆子大,实际吓坏了吧!”
“皇上,静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外头是汤他多伦领着一个太医匆匆进来,汤他多伦差点儿滑倒。
这太医则是照顾西西觉罗氏安胎的太医董鄂明光。
“微臣叩见皇上,给静妃娘娘请安!”
“这么慌里慌张的,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