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于北郊同众大臣筹划歼灭渥温河一带叛军之事,只听汤他多伦来报。
“皇上,大事不好了,元妃娘娘掉进秋凉湖,昏厥不醒。”
流芳宫进进出出,皇后早早地在内宫外守着,太医左来右往,目不暇接。
“元妃如何?”
“还是未醒,本来娘娘就受寒气侵蚀,现如今更加不好了!”
听得一句更加不好,皇后也不说话了,闭着嘴疯狂捻动她的佛珠。
“真是晦气,好好的家宴,元妃姐姐,哎”
静妃嘟囔着,玉斟也是狠狠地瞪着她,仿佛要把她剁碎搅烂。
“皇上驾到~”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元妃如何?如何啊?”
易琛好像是吼出来的,还没等皇后回答,发了疯般跑向寝宫里。
“酌儿,酌儿~”
“皇上!”
太医急忙阻拦,坚定道。
“皇上莫要着急,元妃娘娘还在昏睡,虽然元妃娘娘伤了根本,但到底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之后娘娘的身体怕是得好好将养了!”
还好玉酌没有性命之忧,万贞望了玉酌一眼,方才安心出去,可出去后,万贞倒是十分生气。
“怎地朕一出去,元妃就掉进湖里成了这样?”
“臣妾有罪!”
皇后起身跪下,睿妃,静妃也忙地跟着跪下。
“元妃筹办正月十五家宴,臣妾因为宜婷的身子没能前去看着,竟惹出这样的事,元妃带着皇子公主和各宫妃嫔跑到秋凉湖湖面上玩去了,臣妾疏忽未能提醒,还望皇上惩罚!”
皇后钮祜禄氏虽然性子有些懦弱,可到底这么多年来打理后宫井井有条,易琛虽然不宠爱她,可她亦然没有故意争宠争权的心思,安分守己地忙着这好大一家子的大小事务,皇帝见她这样,也不忍,扶她起来。
“皇后言重了,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说到底,是元妃姐姐安排咱们十五热闹,也是元妃姐姐以为湖面的冰结的结实,才让诸位阿哥公主上去玩儿的,就连合欢宫与延庆宫两位有孕的妹妹也跑上去了,怎地能怪罪皇后娘娘?”
静妃燕牙俐齿,扑棱扑棱地惹玉斟烦心,只听静妃又卷了卷帕子,有意无意地说着。
“怎地元妃姐姐没来到冰面时还好好地,一过来这冰面也塌了,人也掉进去了,真是不吉利!”
静妃这样喃喃自语,大有将事情的罪责推给玉酌之意,又在讽刺玉酌不祥,玉斟听了,怒火中烧,也顾不得皇上皇后在,径直走过去一言不发一个大嘴巴子将静妃打翻在地。
“满口胡诌,上次的事儿本宫还记着,你收买钦天监污蔑姐姐不祥,如今还敢拿这些事儿出来提,一门心思胡言乱语搅扰宫中清静,若你在这么不知廉耻,本宫就不顾及昔日姐妹情谊,亲手撕开你这张破嘴!”
易琛和皇后也是一惊,静妃捂着脸起来欲争辩,结果被易琛帝一吼。
“好了,都把嘴给朕闭上!”
这样吼了一句,玉斟才回到座位,仍然是满眼怨毒地瞪着静妃,静妃挨了这一狠狠巴掌,捂着红肿的脸低声抽泣起来,可眼神中同样燃烧着可怕的猩红。
而另一旁,佳镜宫。
西西觉罗氏满面烦忧紧张地向那喇庶妃道着,那喇庶妃皱着眉听着,也是一脸烦闷。
“姐姐,我的好姐姐,是你说的,说乌兰氏的肚子比我的受宠,我才想着出去害她一把,谁知道出了这等子事儿!乌兰氏的肚子好好的,那元妃可是掉进冰水里昏迷不醒?”
“我?你还好意思说?我是感同身受替你抱怨分辨几句,谁知道你私怀邪念,要去害别人,阿弥陀佛,我过了小半辈子可真就不敢害人,不如妹妹动作一气呵成,如此狠辣阴毒!”
那喇庶妃说到最后也是颇带怨怼,斥责起来。
“啊?姐姐这话?你三番五次谈起乌兰氏,不然,不然我也不会对她的肚子耿耿于怀,姐姐你!”
西西觉罗氏说到这哭出声来,显然十分慌乱了。
“好了好了,现如今也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了,一会儿个皇上问下来,还是得有点儿对策吧!”
“什么对策,什么对策,我故意推了乌兰氏,她看见了,看见了!”
西西觉罗氏又大哭起来,抱住那喇庶妃,那喇氏拍着她的背,引诱道。
“你后面可有什么人?”
“啊,啊!”
西西觉罗氏吸了一会儿鼻涕,徐徐想起来。
“好像,好像蓉芳在我后头。”
蓉芳乃是富察氏。
“对了,如果你想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就全推给旁人,否则你瞧瞧皇上对元妃的态度,就知道你和你肚子里孩子下场了!”
那喇庶妃唏嘘不停,西西觉罗氏暗自发抖,等待着皇帝的宣召。
流芳宫,易琛首先宣了乌兰氏。
“乌尤,你今日为何会站立不稳,险些摔进秋凉湖里。”
易琛虽喊着乌兰氏的芳名,可言语中的冰冷让乌兰氏不由一抖,跪了下去。
“回皇上,臣妾今日并非站立不稳,本是因着冰面裂开个大口子吓了一跳,谁成想有人在臣妾背后推了一把,臣妾一不留意差点儿栽倒,多亏元妃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才没掉进冰窟窿里,否则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也连累元妃娘娘,臣妾着实有罪!”
乌兰氏挺着肚子,磕着头,娇滴滴泪汪汪的。
“谁推的你可看清楚了?”
睿妃玉斟毫无情感地问着。
“回睿妃娘娘的话,臣妾隐约间瞥见好像是合欢宫娘娘在臣妾后头!”
乌兰氏被竹清扶起来,念着她有身子,易琛也不好让她长跪。
“传西西觉罗氏来见朕!”
过了不久,西西觉罗氏被汤他多伦带了过来,只见西西觉罗氏肚子也是隆着,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睿妃娘娘,静妃娘娘请安!见过乌兰娘娘!”
乌兰氏见着她,心中仇意如笼烟升起弥漫。
“今日你可在乌尤的后面站着?”
易琛故意端起茶盅,余光描着西西觉罗氏。
“好像是,事发慌乱,臣妾也没瞧着太清楚。”
说着,瞅了眼乌兰氏的绣金绒祥云棉袍,点了点头。
“想着是这个纹理,应该是乌兰姐姐!”
“你为何要推搡乌兰氏?”
易琛重重磕了下茶盅,寒冷的目光飞快地穿刺到西西觉罗氏的身上,登时西西觉罗氏跪倒在地。
“臣妾没有!”
“胡说,明明就是你在我后头,我站得稳稳当当,偏偏有人在后面挤了我一下,难道不是你?”
乌兰氏怒目圆睁,杏核眼里鼓出团团火苗。
“臣妾没有,臣妾,臣妾当时弓着身子背对着姐姐,而后有人碰倒了臣妾,臣妾一顶,怕是撞到了乌兰姐姐,臣妾,臣妾不是有心的啊皇上!”
西西觉罗氏哭诉着,还不停地砰砰磕头,玉斟转眼瞧去静妃,静妃也不理会,捂着脸装死。
“你背对着乌兰氏?”
皇后疑惑
“背对着何来看清后面是谁?竟连衣服纹理都看得那样真切?”
西西觉罗氏依旧匍匐在地。
“回皇后娘娘,臣妾未曾完全背对,只感觉后面应该是乌兰姐姐,臣妾自知离着元妃娘娘近些,臣妾百口莫辩,可是,可是皇上得相信臣妾,臣妾是冤枉的,是无心的!”
“你且说有人碰倒了你,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