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把匕首收了回来。
这边刚把人松开,那边的线网就铺天盖地地向我罩来,避无可避,我拿着匕首勉强划出一条生路。
这样下去不行,我跑不敢跑,这细线把我困在其中,能活动的空间也越来越这细线还动不动就划我一道口子,简直堪比凌迟之刑。
没办法,只得赌上一把:“别打了!我说实话!我来此处是找你们主上月皎然有重要事情相告。”
我放下手上的匕首,颈间皮肤已感到一丝冰凉。
细线没有直接划开我的脖子,我赌赢了。
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拿自己的命去赌果然还是有点刺激。
“你是如何知道主上身份的?”那操控细线的姑娘问我。
接着我又被重重线网裹成了蚕蛹,我知道此时我答得上就是破茧成蝶,要是答不上便是凌迟处死。
“我本就是随月皎然来到此处的,结果没追上她,后来又跟丢了,你们现在可以不相信我,把我当做奸细。但此事极为重要,你们不可杀我,之后把我交到你们主上面前,一切自然清楚了。”最后我还补充了一句,“我不会逃跑的。”
虽然在确定他们是母亲的人之后如释重负,但我还是没打算说出我的身份。毕竟我不知道外界的人是否知道月皎然有那么一个女儿,万一弄巧成拙,我就彻底失去了这最后一次说话的机会。
反正之后到母亲面前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现在是要稳住他们,毕竟就怕年轻人不懂事,稀里糊涂把我做掉了。
我被裹成蚕蛹丢到了一边,这下终于性命无忧了。
两个少年得了指示去照顾那个被我抓的倒霉姑娘,所幸伤口不深,只是微微出血。
看着守在我身边、貌似是这个小团体头目的姑娘,我努力地套话:“我之前路过的那个有不少人的地方是你们居住的地方吗?刚刚听你们谈话,那地方是叫垚镇吗?明明不大,怎么叫做镇?”
“垚镇的镇,是镇压的镇。”那姑娘居然给我解释了一句,虽然之后又闭口不言了。
我们在垚镇外面守了数日,我还是那副蚕蛹的样子,成天到晚在土里泥里滚来爬去,我都怀疑等到母亲见我的时候到底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第九日的时候,垚镇的法阵终于收了。
他们拎着我一路往垚镇的最中心走去。起初在外面看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里面布局奇怪,如今身处其中更觉得弯弯绕绕,如果不是被人拎着进来,我肯定走不出去,这里绝对还有迷阵。
到了最里面的大宅,他们把我丢在大堂,说要把这事先禀告给大人。
我不知为何有些忐忑,开始心绪不宁。
那个大人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不过进来时看着疲惫至极,打量了我几眼,估计在这张被泥糊完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究竟。
但当他目光扫过我的尾指时,突然眼中精光暴涨,厉声问我:“你是何人!”
我知道终于遇上个识货的了:“这是溯回,你也看见了,你要真识得的话就该知道非月氏人不能催动溯回。我母亲现在何处?”
我身上的线网终于被解开了,还没等我活动一下筋骨,那中年人突然匍匐在地嚎声大哭:“天佑少主!主上赶回不忘山去救少主,没想到少主居然是在此处!”
“你刚刚说什么!”
赶回不忘山的路上,我比去的时候心思还乱。
我母亲魔道之主神威盖世,杀个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就算有很多人那也最多跟捅了个蚂蚁窝一样,根本不会有事。就算没了九黎,那还有上善啊,上善也是一柄好剑,不会输给九黎的,母亲不会输的,不会有事的
饶是我再怎么宽慰自己,这一路上也好几次差点摔下御空之物,还是那个操控细线的姑娘把我拉了上来。
那姑娘叫影桎,是镇守垚镇的影卫后人,垚镇的人曾经都是我母亲的影卫。
那个影卫大人告诉我,母亲封印九黎之时感应到不忘山法阵被破,母亲担心我的安危,在九黎封印好了之后就立刻赶了回去。
但我现在有惊无险,母亲母亲也会有惊无险吧。
紧赶慢赶,我还是花了三天,在傍晚时分才赶回不忘山。山中法阵确实破了,但山林静谧,看着也没什么动静,母亲应该是把闯入的人都处理完了吧。
我这么想着,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下来一点。
“少主。”影桎难得开口说话,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不忘山冲天而起的大火瞬间席卷了我整个视线。
我疯了一样地往山上冲。
影桎根本没来得及拦住我,我熟悉地形甩掉了影桎,又仗着溪涧寒水在火海之中从下游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