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又道:“俺倒是想起个事儿。说起来,禾笙丫头,你爷爷捡你的时候就在俺家住呢。俺家守业头天夜里生出来,第二天蛮蛮娘抱着蛮蛮来了,没一会儿功夫,胡圣人又在河边捡了你。哎呦,一下子家里添了三个孩子哩。
你那会儿眼睛都没睁开呢,小脸紫红,俺就把你抱给俺家大孙女喂你奶吃。那两天啊,光顾着喂你两个丫头吃奶了,倒把俺那小重外孙丢到一边了。你那爹娘真是狠心没心肝的,若不是你爷爷,这么个好闺女不就没了吗!”
禾笙垂下眼,没说话,顾夫人道:“能跟在胡圣人身边,也是你难得的机缘了。那会儿啊,我要奶守业,倒是听我那大姑娘没少说,你们两个丫头呀,个顶个的能吃,她也只能先顾着小的,也就是小禾笙了。蛮蛮没奶吃了可没少哭,声儿又大,她一哭,守业在屋里睡得好好的也要跟着哭,闹得我也不能安生了。哎呦,说着好似前天的事,怎么一转眼你们都要长成大姑娘了!俺家守业去他姐姐家这么久了,也不知长高了没有……”
杜蛮吃过顾敏的几口奶,这些年住在顾家,没少听老太太说起,倒是才知道还跟禾笙争过奶吃。
禾笙也很惊讶:“爷爷只告诉我是在太和城捡的我。“两个女孩互相看看,心里更觉亲近。
吃了饭二人还凑在一处,禾笙道:“爷爷刚才说,我们明日就要走了。”
杜蛮不舍:“你爷爷还真是说走就走啊。能不能跟他说过两天再走?咱们才认识呢,我还想跟你玩。”
禾笙摇头:“爷爷的朋友还在等着呢,如今也不知情形如何了,爷爷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着急呢。”
杜蛮只好无奈地叹气。禾笙见她学大人样,不禁笑起来。
杜蛮便告诉她经验“你和你爷爷说,要早点走,趁着路上冻冰还没化。我们早上天没亮就出来了,路上真的没有淤泥,只是还有很多积雪。路上结着冰虽然不会满脚泥,但是很滑的,驴车总是打滑,我就跟兴子哥在一前一后扶着板车,真是累坏啦!”
禾笙笑道:“好,我记得了。不过李爷爷驾车很厉害的,应该不会打滑。我们回来肯定还要路过太和城的,到时候我一定跟爷爷说还住你家客栈,咱们再一起玩。”
杜蛮立时就高兴了。
第二日杜蛮特地早起送走了禾笙,回来就闷闷的。高瑶娘道:“她毕竟不是咱们这边的孩子,早晚要走的。小少爷不在,你就出去找别的女孩子一块儿玩,只是要改改你的霸道脾气。”
杜蛮道:“我才不稀罕跟和她们玩呢,我才不要改!”
高瑶娘拿她素来没法子,笑着点点她的额头也不再说。
转眼就到了腊月底,这之后再没下过雪,道路也都平顺了,各家开始采办年货,太和城又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