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启明加快脚步走到了他们前面,想看看这个女孩儿是不是见过。刚好二哥不知他为啥加快脚步,匆匆撇开了他们,冲他喊了一声,叫他等他们一下,他便极其自然的回过身来面对他们,恰恰她也在这一瞬间将头扭了过来,让他看了个全貌,一张白皙秀丽的脸庞映入他的眼睛,刹那间他记起来了,她就是报到那天遇到的那个女孩。
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她的面貌是不会记错的,虽然他没有刻意去记住她,可她的样子是谁也不会在见过之后可以轻易忘却的。
因为相距较远,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在偷偷看她,依然和同伴有说有笑的从他身旁走了过去。他只是因为好奇而来看一看,这个女孩到底漂亮不漂亮。因为有许多女孩后面看是美女,前面看是浪费了好身材,每当有这种机会的时候,很多男孩都会和他一样,一定要找机会看看样子,确定一下女孩的前后水平是否一致。
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就是她。
确定之后,魏启明慢下脚步,二哥凑近他,眨眨眼睛说:“怎么样,漂亮吗?”
他睁大眼睛,假意用非常困惑的口气说:“什么漂亮不漂亮的?你在说什么呀?”
二哥笑了一下,用完全了解他心思的口气说道:“得了得了,甭跟我装了!我还不知道你,没事你往前窜什么窜?我故意喊你一声,配合的多好!”
二哥洋洋得意的样子,可真是个活宝。
他笑了笑,对二哥说:“长得一般般。”
她在魏启明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印记,他相信下次哪怕是隔得远远的,也能认出她来。
期末考完试,第三天大家就拿着学校给提前预定的火车票,分批直奔火车站。魏启明各门课感觉都算不错,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寒假,他就要满怀半年的经历回家了。
说实在的,他也想家了,想妈妈做的饭菜,不知她身体怎么样,服装生意顺不顺利?还有,他和同桌半年没见面了,她在上海的学校怎么样,是不是和他一样的感受,考试还好吗?
虽然平时有些书信,毕竟还是不如当面交谈来得痛快。平时偶尔也会想起她,但基本是学习、吃饭方面,他们还是情窦未开的青年,没有那种刻骨想思的感觉,就象在高中时一样,放了学各回各家,第二天还会见面,只是这次分开得久了一些。
回到家里,已经是腊月将尽,还有几天就到春节了。他离家半年,对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家属院感觉既陌生又亲切。回到家的前几天自然要多干些活,然后就是四处乱窜的和旧日的哥们儿聚会,天南海北的胡吹。
和同桌还没见面,同样离家半年,她也要在家帮忙干活多行孝心吧?他没去过她的家,她和他说过爸爸、妈妈管她挺严的,平时不许乱走,更不欢迎男孩子去她家玩。
不过管得再严也挡不住她向往外面的心,她已经托人带了一封信给他,表达了不能见面的苦楚,并让他过年的时候最好能去一次她家。
他也给她写了封信,让人转交给她,告诉她年初一来他家吃饭,到时他爸妈自然明白他们的关系。他爸妈从来不约束他和弟弟,他们也没变成江洋大盗。
至于去她家拜见她爸妈,看机会再说吧。
初一那天是他的一帮初中同学来他家聚餐,妈妈给他们做了一大桌子的好吃的,在面积不大的小屋子里,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有的直接坐在了东北人家特有的火炕上。
同桌一个人下午就过来了,和他的初中同学们不熟,吃饭期间都默默的捧着碗慢慢吃。他没和她坐在一起,和朋友们热情四溢的聊着天,很少能顾上和她说话。妈妈看他不太会照顾人的表现,只好偶尔招呼一下她,让她吃菜。他这时候才会隔着几个人看看她,跟她用目光交流一下歉意。
吃过下午饭,已经快七点了,外面早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同桌找了个机会跟他说不能太晚回家,她要先走了,他的朋友们纷纷挽留,说等一下一路走,有几个是跟她家住一起的。其中一个则说走吧走吧,他们再留会,让魏启明送送她。他明白这是在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同桌客气的说不用送了,她自己能回家,魏启明稍有犹豫的时候,妈妈坚持让他送她回家,外面又黑又下雪的,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他只好撇下一帮仍在胡吃海塞的哥们儿,和她一起走到了清静的大街上。
漫天飞舞着洁白的雪花,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他们相隔不到一米,却象隔着一道白色的轻纱。两边的桔黄色的街灯,在这层层飘舞的轻纱的笼罩下,变得朦胧起来,所有的房屋、树木,仿佛都发射着圣洁的光辉,他们置身其间,体味着这难得的意境,仿佛一开口就会破坏了它一样,彼此无言。
偶尔有骑车的人从一边驶过,车胎压着积雪,发出咯吱吱的声音,显得非常动听。
在他家吃饭的时候,只有她是第一次见他父母的客人,其他都是跟他家人非常熟的多年好友。做饭时她帮不上忙,就是端盘送碗的打打下手,显得就很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