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启明没有受过什么专业绘画训练,仅有的一些绘画知识来自初中的美术课及报刊杂志,画画纯粹出于个人爱好,从没想过在这一领域取得突破。上初中的时候他画过一幅山水画,拿回家妈妈怎么都不相信是他画的。如果那时妈妈能够发现他的这一天赋,加大力度培养,没准会为中国培育出一个著名画家。
长春小姐是他们班不可多得的一个人才,在全校也小有名气。开学没多久,校广播站因为换届,要在新生中招收站长,她积极参加竞选,在几十名于他们看来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参选人员中脱颖而出,一举夺魁。
校广播站负责每天的学生创作的作品来稿审查、编辑、播放,这倒可以满足一下小有权力的虚荣心。而最要命的是每天要先于他们起床,在凛冽的寒风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穿越半个校区,走到学校办公楼打开机器,播放《运动员进行曲》,叫醒全校同学参加晨跑。就是这个艰难的条件让很多准备参加竞选的人主动撤退,包括魏启明。
长春小姐嗓音不错,就是有些单薄,说明她还处于生理发育期。长春小姐会画画,造诣相当深厚。也写诗,经常利用工作之便发表散文、诗之类的稿件,其文学功底也算颇有基础。
那天下午魏启明画画的时候,娄伟正坐在河北的旁边承言欢笑。二哥和老粗嘻嘻哈哈的在聊天。有人从魏启明旁边走过,或夸奖两句,或贬为狗屎,他均不予理睬,静心创作。
画完了,自己觉得并不满意,随手丢到课桌里。画了一些日子,他逐渐没有了兴趣,于是过去把画集还给长春,她问道:“你都画了些什么呀,能否给我欣赏一下?”
他就把临摹的东西拿给她看,她看后也不说好不好,只默默的把画还给他,他也全不当回事。
长春是一个腼腆害羞的女孩子,矮矮的个头,梳个齐耳短发,略显肥胖的身材,经常穿着紧绷的牛仔裤,显得整个人都很有精神,只是眼睛里总有一种闪烁的神情,看人的时候眼光不固定,带着受惊的表情,她是否受到过什么伤害不得而知。
早在军训的时候,有一天教官安排女生来帮男生练习叠被子。他们先自己叠,叠完之后由女生打分。其他女生由于都还和他们不熟悉,就低着头不吭声,她却出人意料的指着魏启明的被子说这位同学叠得很好,一看就是在家常干活的,把他闹了个大红脸,二哥们也常拿这个打趣他。
他还了她的画集,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长春拿了一些画纸走到他的座位前,对他说道:“这是我画的,你看看如何?”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唯有打开那些作品一一观赏。说句老实话,他并不懂得她画的是否好,但是肯定比他的作品有功底。
“画的真是好啊!和我的比起来,我的就只能说是乱划拉!”他夸奖她的画作。
她微微笑道:“看你说的,你太谦虚了。不过你很有天赋,最近学生会在搞一个书法绘画协会,要不我们一起参加吧?”原来是来拉他入会的。
他摇摇头说:“算了,我就是没事打发时间而已,可不能和你们专业的一起,那就太丢人了。”
她显得有些失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又轻轻对他说:“等一下下了自习,我们一起走回宿舍去好吗?”
魏启明茫然的点了点头。
下午的阳光很是温暖,他们穿着厚厚的毛衣,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
“你是个很内秀的人,比较有才气,只是还没被发掘出来。”长春用一种赞赏的语气说。
“是吗?我不觉得啊,我自己知道自己,就是爱瞎胡闹而已。”他应对着她的话。
“你的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或者你没有意识到。人是有潜意识的,对吗?”长春认定了魏启明的优秀。
真的吗?也许吧,他没有回答。
“你表面上看起来比较冷漠,其实你很会体贴别人,从一些小事可以看出来的!”长春仿佛很知心的样子对他说。
“是吗?我反正不妨碍别人,自行其事就是了。这是我的处世准则。”他确实一贯如此的。
她若有所思的说道:“大家不都是如此吗?除了宋文宝,哎,和你说别人干什么!”她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