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南怎么也料不到,这事竟一下子就揭穿了。
他心里狠狠骂了谭肖几句,又责怨自己思考不周,没有事先和谭肖谈妥,叮嘱她一定不能讲出去,现在就算去质问她,凭个什么理呢?可她又为什么要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呢?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想不通她去说了这事对她有什么好处。单纯是看不惯他去相亲?可能吧。
木怔了一会儿,他决定先去找易晴说清楚,至于杨婳,也许像熊鹏说的,都这么大人了,自己会调节心情的。
一路上,他思绪混乱,浑浑噩噩开车到了学校。
易晴一天的心情也波澜起伏,一会激动一会难受,一会又趋于平静。整天没看到回信,她以为向南是逃避了,她莫名感到后悔,觉得不该告诉他她已经知道的事,万一向南看到真想逃避呢?但她又无法忍受在欺骗中过日子。恍惚了一天,在准备去练舞时看到了向南的电话,她发现自己此时的心情喜悦竟然大过了气愤。向南的声音有些急切,不过更多的是慌张,他声音有些发颤道:“下来吧,我在你们寝室楼下。”易晴听后马上下了楼,看到向南背对着站在大门口外,她感到很久没有认真从背面看他了,他还是那么瘦削,单薄,整个轮廓散发着一种孤寂感。走到近前,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大块大块的雨渍淋湿了他的衣服。她悄悄站到了他身边,和他一起望着天上的大雨。向南突然看到她,惊了一跳,忙解释道:
“我刚看到你的短信。”
“奥,我以为你是不想回了。”
“我不会不回复的,除非是没看到。”
“嗯,所以,你真的相亲去了?”
静默了会,他叹口气,答道:“是,不过不是我想去的。”
“不想去还能去?”
“……”
“别人逼的?”
“也不是...我爸妈最近不知怎的,很着急这事,他们安排的。”
“就这么听话?”易晴抬头看向他,仔细盯着他双眼,她看到向南眉毛蹙成一团,眼里的的确确充满了愧色。他的唇动了动,半晌没说话,终于他答道:“我看到我妈最近病了,爸爸一边要担心我妈,一边还要操心我的事,就真不想违抗他们了。而且,我想他们也是一片好心,我去了,算也给他们一个交代,反正同不同意还是我的事嘛。”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想让你知道,怕你不开心。”
“那我从谭肖那里知道就开心了?”她感到一直压抑的怒火又腾了起来,大声喊道。
向南露出了束手无策的样子,又沉默了一会道:“对不起,真的,我不是故意这样,是真不想让你怀疑什么,然后不开心。至于谭肖,真他妈的,我死活没想到她会告诉你。”说着他脸上也泛起了怒意。虽然向南的解释打消了不少易晴的疑虑,她还是感到自己的信任就像破瓶中的沙子,漏了一半,而怎么把它们装回去,她一无所知。可她心软了,特别是看到他在大雨天跑过来,这时的天又有些微凉,冷风吹在湿衣服上,让人瑟瑟发抖。
她有些心疼地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打车来的。”
“你自己的车呢?”
“没油了,我着急,就没去加了,直接过来的。”
他没说今天店里发生的事,也没说为了办事,开车绕来绕去烧了不少油,他已经把这事忘了。
易晴:“嗯,快回去休息吧,看你一身湿的,别感冒了。”
“你不生气了?”
“嗯,不生了。”其实心里还是残留了些杂七杂八说不清的情绪,有愤怒,有怀疑,有伤心,但在向南上前把她抱在怀里时,这些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柳延妍她们先到了排舞场地,等了许久也不见易晴,打她电话也不接,她不免有些生气,不过并未表现出来,她思忖着易晴对舞蹈的感觉还不错,最近也很用功,就也罢了。可是才刚排练不久,陆唯平也去接电话了,而且一接就是半个小时。她打完电话后,面色凝重,向柳延妍道歉说自己可能要退出表演了,柳延妍脸色变得煞白,叫道:“你们这一个个是怎么了?谁没点事啊,随随便便就说退出,就不来排练,像话吗?有点集体感行吗?”
谢映莲看到陆唯平脸色确实变得很差,猜测可能发生了不好的事,劝道:“你先别急,唯平还没说是什么事呢!”说完她转向陆唯平问道:“怎么了?突然一下的。”陆唯平摇摇头道:“没什么,家里的事,可能要和学校请假,这段时间都不能来上课了。”谢映莲:“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这么严重吗?请多久假?”
陆唯平耸拉着头,无精打采道:“不知道,看情况吧,可能至少得一周。”谢映莲看她不愿透露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再追问下去,只是担心地看着她。陆唯平也觉得对不住柳延妍这些天的辛苦付出,她抱歉地对她说:“真的很对不住,不过如果不是真的有事,我绝不会退出的。”柳延妍由于气恼,脸上起了一片红晕,她见陆唯平是真心在道歉,也没再责怪她而是安慰道:“好吧,没事,你家里有事就先去忙,我们三人也可以继续练。”
陆唯平道了声谢谢就转身回寝室收拾东西去了,没走多远就碰到了易晴,不过她急着下楼,只是对她点点头就走了。
易晴茫然问道:“她怎么了?怎么我一来就走了?”柳延妍不耐烦地撇撇嘴道:“你还知道要来啊?看看都几点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向南来了,刚和他说话去了。”
柳延妍挑了挑眉毛道:“是为了那件事吧?解决了?“
易晴红着脸道:“嗯,解决了。”
柳延妍道:“我看啊,你还是要盯着他点,背后不老实。”这话像锤子样敲在易晴心里,出现了一次类似不忠行为就好像在你脸上刺了字,大家都看着你难堪。她垂头丧气归了队,一下子没了舞蹈的欢乐。
谢映莲看到易晴又不开心了,赶紧插到:“咳…那也不见得,向南今天在阴风冷雨中送温暖来了不是?他应该是情不得已。”
柳延妍冷笑了声,没再答腔。
易晴忽然想起了陆唯平疾跑下楼的样子,问道:“陆唯平怎么也走了?”
谢映莲:“我们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只看她接了个电话就急急忙忙走了,还说这段时间不来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