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和柳大夫是莫逆之交。”
回去的路上,陈木枝依然骑着小马,却没有了出发时那样的急迫。
她在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越想,越觉得疑窦丛生。
父亲陈遇安为何要屡次调防,指挥舰竟然只维持在航行额员的底线,这又是为何?难道父亲预料到了将有重大的变故,所以才将包括冯秦二位主力战将在内的人员,都提前分派到各大战舰上?
是的,不是没这个可能。
陈遇安失踪后,东海水师按照他既定的作战方案剿灭海寇,大获全胜。可见,陈遇安率领的这种队伍是多么骁勇和高效。
但是自己是父亲最心爱的女儿啊。他能将那么多重要的将士调离险境,却为何独独留下了陈木枝?
陈木枝努力想着,想回忆起那些日子指挥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唯一有记忆的,便是醒来时,身上藏着那半爿海鲨兵符
难道,父亲的用意就是要让自己保护这半爿兵符?
隐隐地,陈木枝感觉到,整件事件背后的真相,或许并不完全在父亲或自己身上。
真相隐藏在朝廷里、隐藏在皇宫里,她不知该如何去挖出真相。
回到国公府的角门外,沈护院已远远地探望。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沈护院接过小马的缰绳,小心翼翼提醒,“小姐您走前门吧,角门锁了。”
“锁了?”陈木枝很意外,“我让阿梗给我留门的啊,她人呢?”
“阿梗被夫人逮到了。”
“什么?”
陈木枝扶了扶腰间的青城短剑,一本正经佩出来,都没派上用场,这下可以出手了。
“我竟不知道,国公府还有哪扇门拦得住我。”
说着,抽出剑就朝角门劈去。
王氏坐在凝香居正堂,桌上放着一只沙漏。
正堂中央,阿梗伏在地上不能动弹,她臀部衣裙尽烂、血肉模糊,显然刚刚受过杖责。其余凝香居的丫鬟都战战兢兢立在两旁,担心地望着阿梗,却又不敢相劝。
“胆子很大啊,让小姐换了男装出门。忘了上回小姐换男装出门,都惊动朝廷了?”
指的是混上东海战舰一事啊,众人一听,更加胆战心惊。
王氏望了一眼沙漏,沙漏里最后一束沙子流完,归于寂静。
“刚才我说什么来的?田嬷嬷”
田嬷嬷立时高声道:“奴婢在!”
先前王氏说,一沙漏的沙子流尽,陈木枝还没回来,就打一个丫鬟。阿梗便是头一个受刑的。
“下一个,打凝香居的大丫鬟,是哪个?”王氏眼神凌厉。
“自然是藤花!”田嬷嬷早就听说嘉实堂过来的同喜和同福被降了位,心想着这回定要替主子出出气,这一声喊得又响亮又得意。
“拉出去,打!”
王氏一声断喝,将沙漏翻了过来,开始了又一轮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