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只有轻云姨娘出身青楼,虽说二夫人不是说她,可她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尴尬的往后挪了挪。
“二弟妹这话从何说起,陆家公中的银子,那也是我穆阳侯府出的,如今我拿出来救我儿子,有何不可?”陆庭松愤怒的看着陆二夫人。
穆阳侯府养着他们一家这么多年,他们竟如此不知好歹,公中的银子不让动,他哪有那么多私库。
“大伯这话就不对了,母亲还在,我们至今尚未分家,你继承侯府,照养亲弟弟有何不该,你说,公中银子都是你出的。
那我就说句不孝的话,咱们两房分家,把父亲去世的时候留下的家产分了,也省得我们二房整日寄人篱下,也不耽误你救你儿子。”陆二夫人也不是善茬。
这么多年了,二房花个几百两都得账房请示以后才能支取,他们大房可好,一个庶子,动辄二十万两,这花的可是也有他们的钱。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如今还活着,你们就提分家。
若我那日死了,你们兄弟是不是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你们这样让我百年之后如何去黄泉见你们的父亲啊?”陆老夫人听完不由大怒。
自古以来,只有那些家风不正,家门不幸的人才会在家中长辈还在世的时候去分家的,如今老二媳妇儿提这事,是说她教子无方,家风不正么?
“母亲,大伯都要拿公中的银子替老三填补窟窿了,我还不能提分家了,母亲你也太偏心了吧。”陆二夫人坚决不让,只要老夫人吐口这二十万两从公中出,那这个家必须分。
若不想分家,那陆致远那二十万就一钱银子也不能从公中出。这银子可关乎二房的切身利益。
“休要胡说,致远那二十万是真是假还尚未可知,怎么就要从公中出银子填补窟窿了?
你作为婶娘就这么不关心你侄子的死活,一心都扑在银子上了?狼心狗肺的东西。”陆老夫人冲着陆二夫人大骂道。
一心惦记银子,就没想过,若没有穆阳侯府,哪来的他们这么多年顺遂安逸的日子。果真是目光短浅的妇人,该有的远见那是半分都没有。
“还不是大伯说的,老三是遭人劫财,若那二十万两白银是子虚乌有,那歹人劫什么,老三身上带的那几百两银子么?
天子脚下,谁能如此丧心病狂,为了那区区几百两银子做出如此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陆二夫人也是一副伶牙俐齿,反正说来说去,总而言之就是半步不让。
“那你是不是也该等老三回来再说,难不成你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遭人所害么?”陆庭松放缓了语气说道,听上去似有几分哀求的样子。
“大伯这话就不对了,人也不是我绑的,如何就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人所害了?
那二十万两我也没说不让你出,你只是别动公中的银子,随意你怎么出。”陆二夫人就权当自己没听出其中的哀求之意,油盐不进的说道。
“二弟妹,你以为我会有二十万两的私库么?不用公中的银子,我去哪弄这么多银子?”陆庭松这么多年自问从未亏待过二房半分,可谁曾想,危急关头二房却如此寸步不让。
“大伯,如今这老三半分消息也没有。刚刚母亲也说了,老三这二十万两白银是真是假还尚未可知。大伯也无需担心,老三回来若是真有此事,那你让他自己还。
这么大的孩子,还不知轻重,为了一个妓子豪掷千金,这般大手大脚,若真有一日让他继承了侯府,那还不得短短时间就让他败光了?
所以大伯根本不用考虑有没有那么多私库,他也年岁不小了,总该给他个教训让他多长几分记性。”陆二夫人这番话颇有些避重就轻。
陆致远无论回不回的来,这二十万两白银都不可能是穆阳侯府出的。
“父亲,婶娘说的对,如今三哥哥音讯全无,生死未知,四姐姐又去跪了祠堂,夫人又担惊受怕的父亲就先别计较银子的事儿了,找到三哥哥才是重中之重的事啊。”陆遥期站起身,对着陆庭松,柔声说道。
一副真真切切的担心的模样。
听了这么半天,一时半会儿是绝不会有个什么结果。
有陆老夫人在,分家是想都不要想了。而过年之前陆致远是绝对不可能回来的,与其商讨银子的事,不如各自回去休息的好,毕竟都闹腾了一宿了。
就算其他人扛得住,陆老夫人一把年纪了,也能扛得住么?到时候再气出个好歹,她还得来为她伺疾。
“而且祖母也一宿没睡了,咱们撑得住,祖母可如何撑得住?
别到时候三哥哥回来了,祖母却病倒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既然武阳侯府也愿意帮咱们找找,那就扩大范围,争取早日找到三哥哥。”陆遥期继续柔声劝慰道。
同时确实有点同情陆致远,多差的运气才能碰上林恒瑀这个雁过拔毛的家伙。
“好了,你们都散了吧,让手底下的丫鬟小厮手里事不多的都去找人,一日找不到,咱们府上就一日不得安宁。”陆老夫人不等有人说话,就接过陆遥期的话茬沉声说道。
等陆致远回来还有一场关于流言的事要解决,如今还是找人要紧。
只要人还活着,总能挺过去的,就怕会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