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为何跪?”
白悠悠见温言主动和她搭话,也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说道:“求师父在除魔之战后,留魔道君泽一命。”紧跟着就补充道:“他救过我,只要不死,怎么样都好,师父不是教育过我吗?做人就应该有恩必报。”
这下子玄玉也不敢求情了,拉着花儿站在了一旁,皱着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报恩没错,理应嘉奖,可是这个报恩对象若是魔道之人那就应该另当别论了,这搞不好还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呢。
温言冷目,道:“你在青丘就已经救过他,还帮他夺得魔丹,你这是还要救?你知不知道,本尊当时没有把你一掌劈死在青丘已经是顾及到了情份?”
“你现在还敢得寸进尺?是本尊这些年来对你太过纵容,已经把你惯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吗!”
温言的话中已经参杂着怒火,让一旁的弟子都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现在就生怕一个不注意引来了温言的注意被牵及怒火。
白悠悠前世今生也没看见过温言发这么大的火,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温言的眼光中慢慢聚集上了泪光。
好遥远。
此刻温言离她明明不过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
膝盖好疼,好像比前世还要痛,可是,为什么心里好像比膝盖还要疼?
前世是绝望,可现在却是疼,疼入心扉,疼入骨。
“师,师父,帮君泽师父夺取魔丹是悠悠不对,可是”白悠悠的手慢慢握紧,倔强道:“我要救君泽却没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救我,养我,收我为徒,他的恩泽早已泛滥,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温言挥手,将白悠悠肩上的伽雪青蝶扫开,关回了无名中。
才说道:“魔女终归是魔女,不管再感化,也终究还是改变不了。”温言咬了咬牙,眼眶有些红了,对旁边的唯二说道:“去取惩戒鞭来。”
白悠悠顿时愣在原地。
魔女终归是魔女
不管再感化
也终究还是改变不了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会的,师父怎么会骗我呢?师父说的是气话,一定是气话。
跪着走到了温言的腿边,牵着温言的衣袍,哭道:“师父,你用惩戒鞭打我吧,但是师父不要说气话,好不好?悠悠好难过,悠悠,悠悠会当真的。”
玄玉也瞪大眼睛,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温言,喃喃道:“这个臭小子在说什么疯言疯语,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白悠悠有多喜欢温言,他们羽仙山的人都知道,更何况,温言不是也喜欢白悠悠吗?为什么要说这么伤人的话?
这句话不就是否定了之前的一切吗?
这是多么残忍的话。
温言接过唯二递过来的惩戒鞭,手慢慢的握紧,惩戒鞭上还滴着水,一看就是刚从地牢水极中捞起来的。
那彻骨的寒冷,让白悠悠有些畏缩,这股寒冷她太熟悉了,熟悉的让她害怕,立刻松开了温言的衣服,跌坐在了地上,害怕的看着温言。
可是温言的眼中尽是冷漠,这一刻让白悠悠又想起了这些时日她所做的一切,好可笑,真的好可笑。
她努力做好一切,就是想要哄温言开心,原来她一直以为的起因错了吗?
温言不是因为帮助君泽而生她的气,而是因为她在温言的眼中永远都是那个人人喊打的魔女
“师父,我,我是谁,我在你眼里究竟是谁!!!是你的心爱之人,还是你的徒弟,又或者是是魔女白悠悠。”
白悠悠害怕了,也后悔了,因为温言冰冷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她不该问的,不该像飞蛾扑火一样的。
不怕,有为师在
你就是你,你是我的眼前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我唯一的徒儿,不为你好,还能为谁好
这一世,我护你安好
以后我一定不会再伤你的心了,所以不要再说要离开我了,好吗
温言咬着牙,狠狠的抽下一鞭,说道:“你是谁是你自己的选择,本尊也不过是顺应你的选择而改变,你既然要站在君泽一方,那便是魔女白悠悠,与我温言,与我羽仙山没有半点关系。”
“啊!!!”
这一鞭的威力惊人,白悠悠看着辫子要落在脸上,本能的伸手伸手挡住,侧过脸去,左手手背上瞬间血肉模糊,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还不等白悠悠缓过疼,下一鞭就紧接着落在了身上,再加上身下的石子尖锐锋利,不出片刻,身上的就体无完肤。
等温言停下手时,白悠悠就如同一只伤痕累累的小兽一样,蜷缩在已经被血染透的石子路面上。
红色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本就是红色,又再一次被血渲染,有一些衣服的碎片和肉搅拦在了一起,被寒风一吹,尽显的虚弱。
温言的手抖了又抖,却挺着背,双目傲然,居高临下的站在白悠悠面前,残酷的说道:“拖下去,关进地牢水极,没有本尊的命令,任何人不可探望。”
唯一和唯二互相看了眼,在唯真长老的默允下,才要去架起白悠悠,可白悠悠却抓住了温言的衣角,手微微颤动,有气无力的,就像是随时都会散去样。
“我有一个问题。”
嘴里的血滴落在了石子上,手上的血也染透了温言的那一点衣角。
温言背在身后的手,又一次紧了紧,吐出:“问。”
白悠悠尽可能的抬头,却还是没有看见温言此刻的脸,和表情,苦笑的问道:“山河不渡我,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