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发深刻觉得,自己跟自家娘娘在这偌大的宫廷之中,犹如漂泊无依的浮萍一般。
“哦?”宁诗婧一听这消息,脚步一顿若有所思地道:“这样看来,先皇跟咱们太皇太后的感情确实不错。”
“那当然……”瑞珠深感赞同地点点头:“听闻先皇身体好的时候,日日都坚持跟太皇太后请安,对太皇太后言听计从。母慈子孝,是一段佳话呢……”
听到的消息越多,宁诗婧心底里越是有了想法,忽而停下问道:“瑞珠,你能打探到长安宫的消息吗?”
“太皇太后器重的嬷嬷御下甚严,长安宫向来密不透风……”瑞珠吓了一跳,心下不安却还是带着点为难回道:“奴婢虽然也有说得上话的小姐妹,但是要问私密的消息怕是问不出来……”
“当然不用你去问什么私密的消息。”宁诗婧闻言惊喜,道:“要是被太皇太后知道你打探她宫中的私事,你不怕丢了小命我还害怕救不了你呢!你就去问问,太皇太后觉得今儿咱们送过去的清明茶怎么样。”
瑞珠满头雾水,却还是乖乖地应了声,服侍她回了永慈宫就下去办事儿了。
而另一厢,长安宫。
在宁诗婧离开之后,太皇太后猛地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摔碎在地上,佛珠跟着崩裂开散落了满地。
“混账!竖子!”她显然气得狠了,气喘吁吁地将案上所有的东西都拂在地上还不够,大怒着拽过摆在架子上的花瓶砸了下去。
眼底里充斥着满是杀气的猩红,她脸上那道陈疤也因为愤怒泛起了红,像是扭曲的蜈蚣斜斜地趴在她的脸上。
屋子里伺候的人都吓得脸色惨白,“扑通”跪在地上,纷纷齐声呼喊:“娘娘息怒!”
太皇太后哪里听得进去,将屋子里的摆件砸的干干净净,原本整齐的发髻散乱,有几缕花白的头发垂在她的脸颊旁边更是衬得她状若恶鬼。
那个穿着深色宫装的嬷嬷送宁诗婧之后转回来,见状忙上前:“娘娘,您当心着自己的身子,息怒啊……”
“那些混账东西,竟敢染指我儿的江山!”太皇太后状若疯魔,干瘦的手死死抓住那嬷嬷的手,怒道:“贼子敢尔!方嬷嬷,那贼子竟敢侮辱我大安皇室!”
方嬷嬷忍着痛表情不动,闻言,神色顿时一肃,冷厉的扫过周围伺候的宫人:“都下去。”
待他们全都鱼贯而出,她才松懈几分苦口婆心地劝道:“娘娘,您哪里犯得着跟一个阉人动怒,先皇的江山可还要您替先皇看着呐!气坏了身子,哪里值当?”
听她这话,太皇太后大喘几口气,抚着胸口道:“对,对,你说得对……哀家要好好活着,替皇儿看着他的江山……”
见她平静下来,方嬷嬷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扶她坐下倒了杯茶,才压低了嗓音道:“娘娘,您看那太后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是不是知道了……?”
眼底露出几分戒备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