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将小太后花骨朵一般的少女,送到宫中给病在塌上的先皇为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单说他明明知晓小太后病得起不来身却从未往宫中递过只言片语的关心,便足以看出他到底是一个怎样心性凉薄的人。
她可不信能稳坐在太师这个位置上的宁清河,会蠢到看不出钟玉珩已经知晓他们的谋划打算对小太后下手。
身为父亲他尚且能够对女儿的生死不闻不问,对大安的江山百姓又能有多少忠诚爱护呢?
垂下眸子,宁诗婧挡住眼中的冷意,道:“劳父亲挂心,哀家如今已经大好了。”
“这就好,你母亲听闻消息,挂念的茶饭不思。知晓娘娘无事,她也该安心了。”宁太师颔首,仿佛真的有几分欣慰似的。
宁诗婧却懒得再跟他继续打机锋,索性开门见山:“父亲入宫一趟并不容易,不知道今日来见哀家,是有什么事情?”
宁清河摸着胡子的手微微一顿,仿佛有些诧异她的大胆,抬眼瞧了他一眼。
他大概是多年作为天下读书人的榜样,已经习惯了肃着一张脸,跟她套近乎的时候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眉宇间更是有着常年皱眉造成的浅浅褶皱。
他看过来的时候,明明没带多少情绪,那种犹如高中年级主任一般的严肃面色依然让人忍不住心中生出几分怯意。
宁诗婧却毫不畏惧,反倒含着笑意又问了一遍:“父亲?”
“娘娘病了一场,倒是有些不同了。”宁清河捻着胡子状似随意地试探了一句。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女儿自然也该想开一些了。”宁诗婧不躲不避,迎上了他的目光。
宁清河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很快又换上了恍然,道:“娘娘受苦了。如今苦尽甘来,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