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在南街,马车转个弯就到了,雪兰扶着宁疏狂下车。
“善和堂。”宁疏狂看着药铺的匾额满意地笑了。
善和堂的掌柜见外头停了辆侯府的马车,放下手里的药材就迎了出来,“大……大小姐?”
“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母亲的药铺。”
“啊!是,大小姐快请进。”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掌柜都忘记这间药铺真正的主人是谁了。
“大小姐。”坐堂的大夫起身见礼。
“掌柜真是厉害,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敢当,侯女谬赞了。”掌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宁疏狂,这久病之人的面色怎么还能这么红润呢?
宁疏狂环顾了一周,“这些年来,善和堂的生意如何?”
“托侯女的福,生意兴隆。”
“这是什么?”宁疏狂随手指了一个药柜。
“这叫藏红花,是好东西,活血的良药啊。”
“贵吗?”
“一分钱一分货,这好东西价钱自然要贵些了。”
“比之别的药铺呢?”
“额……”掌柜实在是摸不清楚宁疏狂的意图,这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关心这个做什么?
“我们善和堂的药材都是极好的,自然比其他药铺要贵些。”
宁疏狂恍然,看来这些年你们赚了不少黑心钱啊,“把账本拿来我看看。”
掌柜为难地看着宁疏狂,“大小姐,这账本……”
“我看不得?”
“没有,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这是宁家的药铺,您自然能看。”掌柜赔着笑,将账本拿给宁疏狂,“都是些收支记录,怕您觉得枯燥。”
宁疏狂现在缺钱缺得捉襟见肘,哪敢嫌弃账本枯燥啊?在宁疏狂眼里,这每笔账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的确生意兴隆,掌柜真是好手段。”宁疏狂虽然不懂药材,但也看得出这价钱贵得离谱,只有达官显贵们才敢来这买药材。
“这个月的盈利还没有送到侯府去吧?”
“按惯例都是月底送去的,就是明天。”
成功截胡,宁疏狂眉开眼笑,“不用这么麻烦了,你现在给我吧。”
“可是这药铺是大夫人的,是不是要问过大夫人的意思?”
宁疏狂将善和堂的房契拿给掌柜看,“二婶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吧?”
掌柜惊讶地看着房契,好端端的,大夫人怎么会把善和堂交给大小姐呢?
“以后善和堂的盈利交给侯府管家就可以了。”
宁疏狂还善解人意地解释了一句,“哦对了,掌柜应该还不知道吧?侯府的管家昨日就换了,以后我就是侯府的主子,也是善和堂的老板,记住了。”
掌柜只听闻忠义侯女是个软糯的性子,凡事不争不抢,可眼前这人完全是雷厉风行的姿态啊。
“敢问大小姐,这侯府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前管家犯事,被我就地正法了,希望掌柜引以为鉴。”
掌柜微微变了脸色,“啊,是,小的明白。”
掌柜让人把这个月盈利的一百两银子搬到了马车上,宁疏狂站在善和堂门口,看见街边躺满了衣衫褴褛的人,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小乞丐。
“这城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乞丐?”
“那些都是难民,北方凌汛,淹了大片的土地,百姓流离失所,就逃来皇城了,这还是一小部分呢,大多数的难民都被挡在城外了。”
“朝廷有颁布什么措施吗?”
“没吧,北方凌汛好像就是昨天来的消息,说是灾情严重,朝廷估计正忙得焦头烂额呢。”
怪不得今天不见二叔的人影,“知道了。”
宁疏狂上了马车,掌柜站在门口目送她,“大小姐慢走。”
侯府的马车缓缓驶过,宁疏狂打起窗帘,一路看着那些难民被人推来赶去的,不少人为了一口馒头吃被打个半死。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