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宁易刚下早朝,连官服都还没有换下就接到了宁疏狂胡作非为的消息,赶紧跑过来主持大局。
可惜,晚了。
“父亲!”宁清颜转身就要告状,却听宁疏狂开口了。
“二叔既然来了,就做个见证吧,从今以后忠义侯府的管家还是英叔。”
听见自己的名字,英叔从客厅里走出来。
宁易瞥了一眼,“侯府管家,何等重要,岂是你一人就能说了算的?”
“英叔是父亲聘用的管家,他在职十多年来尽心尽责,从未出过分毫的差错,将府中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各位觉得还有谁比英叔更能胜任管家一职?”
“这,这英叔年纪大了,府中的事情怕是——”
“请大夫人放心,小人身子骨硬朗,愿继续为候府效犬马之劳。”英叔道。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宁疏狂摆摆手,“都回吧。”
凭什么?赵氏还是不服气,正要上前就被宁易拦住了,示意她就此作罢,这宁疏狂嚣张不了太久了。
众人愤愤不平地散了,宁疏狂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血腥,可是英叔……
“刚刚吓到英叔了吧?”
“没有。”英叔知道宁疏狂意有所指,“小主子这样,很好。”
宁疏狂松了一口气,“那以后就要麻烦英叔多费点心思了。”
“应该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雪兰从院子外头轻手轻脚地进来,宁疏狂叫住了她。
“小姐饶命!”雪兰立马就跪下了,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完了,小姐肯定是知道我去通风报信了……
是啊,我知道。
宁疏狂也觉得神奇,魂穿之后,她就能听见人心里那些强烈的、惶恐的、急迫的声音了。
“去告诉厨房,我想吃烤鱿鱼。”
“啊?啊!是,是!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
雪兰自以为逃过一劫。
……
英叔接管侯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账,可这账越查越让他触目惊心,当即拿着账本去了清风院。
“小主子,这些年来侯府大大小小的开支用的全是朝廷拨下来的抚恤金啊,这是将军以身殉国换来的啊,如今都快让他们挥霍光了!前天单单老太爷的寿宴就花费了一百两,这都够小户人家一年的开支了!”
“父亲的抚恤金有多少?”
“朝廷给了十万两。”
宁疏狂叹气,原主当时躲在铜镜里听到赵氏的那番话时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啊?
原主知道朝廷给了抚恤金,可赵氏骗她说只有一千两白银,根本养活不了侯府上下,这么多年以来,原主一直以为是二叔的俸禄撑起了摇摇欲坠的侯府,所以她不是懦弱,而是感激,感激二叔一家没让侯府破败。
于原主而言,这忠义侯府就是她的一切,是父亲的风骨,也是父亲的墓志铭。
“将军生前是决不允许府里铺张浪费的!”英叔越说越痛心,“将军在世时每月都会拿出一半的俸禄去接济伤残将士,更是将府里的吃穿用度降到最低,偌大一个将军府,下人不过二十余人,省下来的钱都拿去供夫人开药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