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也觉得难为情,纷纷转过脸去不敢看,忍不住嘀咕,“怎么会这样,真是太丢人了……”
“你好狠啊,存心要我家姐出丑!”晴夕仍紧攥着华盈寒的手腕。
华盈寒莫名其妙,察觉到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她,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其中的一道目光,那目光冰寒至极……
她皱紧了眉。
他也觉得,她是故意的?故意要让上官婧在亲贵面前颜面尽失?
上官婧低头看了看,裙子被扯下了一大半,一直扯到了膝盖上方,她愕然愣住,又抬头看向那些亲贵,见有的人对她皱了眉头,有的人看似在遮挡,实则仍偷瞧着她,有人甚至还在带笑看……
她的耳边还充斥着各种声音,有的她丢人,有的她败坏名节……
太皇太后顾不上理会众饶反应,急着吩咐:“快拿件衣裳来。”
这儿离宫苑甚远,最快也得一炷香的时间才取得回衣裳,几个太监便开始宽衣,想着能挡上一阵是一阵。
岂料他们还没来得及扒下自己的衣裳,那个素白身影就从众人眼前一闪而过,“扑通”一下跳入了湖郑
“姐!”晴夕惊愕。
太皇太后大惊失色:“阿婧!”
晴夕又抱着华盈寒的胳膊晃了晃,哭喊道:“你是想害死我家姐吗?”
太皇太后一面唤人去救,一面冲华盈寒勃然大怒,“阿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定要了你的命!”
华盈寒也怔了,她实在没想到上官婧会用轻生来维护所谓的名节。
无论事情有没有端倪,都是她踩到了上官婧的裙子,她已然成了众矢之的,受千夫所指。
华盈寒还在同姜屿对视,发现他的眼神不光冷,如今还添了怒色。
“快救人,快救人!”喊声此起彼伏。
华盈寒回头看了看湖面,顿时挣脱晴夕的拉扯,冲到栏杆边,踩着栏杆纵身一跳,也跟着跳进了湖里。
湖中惊起大片水花,众人随之哗然。
姜屿神色一凛,垂在身侧的手瞬间蜷紧,眼神化了冰,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
湖面越来越平静,姜屿的迷茫骤然被打破,他冲到栏杆边上,正要跳下去,顿时被太皇太后拖住,“屿儿你不能下去,阿婧已经出事,你再有个三长两短,让哀家怎么办?”
李君酌忽然指着水面惊道:“主上你看!”
众人齐齐瞧去,发现湖面腾起了一大朵水花。华盈寒破水而出,朝着上官婧落水的地方游去。
上官婧方才还露了个脑袋在水面上,如今已经沉入水郑华盈寒又扎进水里找人,发现上官婧还在下沉,她想抓住上官婧的一只手,将上官婧往上拽,可是她抓住的是那只玉镯,上官婧的手又从玉镯中滑了出去。
第一次没能抓住,华盈寒再往下潜了些,一把拎住了上官婧的衣襟,她也不管姿势狼狈不狼狈,揪着上官婧的衣襟将之往水面拖拽。
她带着上官婧浮出水面,岸上的人大松一口气,有人喜道:“快看,她们出来了。”
华盈寒游到岸边,拖着上官婧爬上岸,将上官婧放到岸边绿地上。
上官婧的胸膛仍在起伏,还有气,只是看上去奄奄一息。
她们刚一上岸,一群宫婢太监就跑了过来,将上官婧团团围住。有女官急忙上前按压上官婧的胸口,想让上官婧将水吐出来有太监解下衣裳将上官婧两条光溜地腿盖住还有的替上官婧擦着脸上的水渍……
奴才们各自忙碌着,华盈寒却被隔在了人群之外。她跌坐在一旁,连连喘着气,只是觉得累,没有大碍,用不着谁关心。
“阿婧!”太皇太后心急如焚地赶了过来。
亲贵们也陆续围拢,全都在关心上官婧的生死,只有一个人在朝着华盈寒走来。
华盈寒抬头望着姜屿,不禁扯了下嘴角,而后侧过身,不再看他。她没能淹死,可能让某些人失望了,其实她的水性很好。
“你会水?”
他站在她身后问,声音不算冷,却带着很奇怪的语气,像质问,又像狐疑。
华盈寒想起来一件事,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当初她为了和秦钦能正大光明地见面,故意跳了璃秋苑的池塘,让秦钦救她起来,好使众人误以为秦钦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又如何,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用不着再夹着尾巴讨好谁,也不用管别人怎么看,只要他不立马杀了她,她和秦钦就能离开这个地方,立刻,马上!
华盈寒撑着地站起来,转过身坦然与他对视,“王爷想什么?”
“你知道本王想问什么!”姜屿的神色严肃至极。
“哦。”华盈寒故作恍然大悟,转眼眺望湖面,淡淡道,“王爷自己猜吧,随王爷怎么想,哪怕王爷觉得我当初是在故意勾引谁,奴婢也无话可。”
姜屿的眸色顿时暗了几分。
华盈寒的衣裳又湿了,头发也在往下滴水,她拆开发髻拧了拧湿漉漉的头发。这个举动引得不少人朝她看了过来,她则是一脸的无所谓,狼狈又如何,脸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只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华家子孙只能殉国,不能轻生。
华盈寒和姜屿红眉毛对绿眼睛的时候,上官婧连连吐了好几口水终于缓了过来,人恢复了意识,也有了力气。
她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来,朝着华盈寒站的方向走了两步,挡在前面的人便纷纷让路。
她走上前来,吃力的喊道:“寒姑娘……”
华盈寒挪过目光,漠然盯着上官婧,“怎么,想怪我救了你?”
上官婧一愣,忙摇了摇头。
晴夕冲过来,指着华盈寒训斥,“明明是你要害我家姐,还在这儿贼喊捉贼,你真狠毒,我家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