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能为力,只能一日复一日地躲在昏暗的房间里面捂着耳朵哭泣。然后看着笼罩着自己的黑色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将自己吞没了。
“可惜了这个孩子。”
第二年的魔法觉醒仪式上,她被父母强行拉了出来,虽然已经看不清给自己觉醒的魔法师长什么样子,但是能听到他心里的哀叹。
作为怪物的自己有什么好叹息的?乔小惠疑惑了。这一年来她的视力下滑,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是一片模糊,但她还是能感受到在这里来觉醒的孩子一如既往的厌恶自己,害怕自己。
她感到恐惧,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们在责备在谩骂在鄙夷,如果不是父亲一直拉着自己她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精神系是这个世界不可多得的财富,我如果能早些遇到你的女儿,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魔法师对着这对朴素老实的父母说。
“魔法师大人,我女儿她还能成为魔法师吗?”
“能还是能的,但是修炼到什么程度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那个魔法师说,“这孩子精神恍惚脆弱,精神力也不稳定不像是精神系精神状况,恐怕是养出了一只心魔了,要想破解心魔还得看她自己。”
“魔法师大人求求你了,救救我们的女儿,我们这个小地方的人什么都不懂,求求你了。”母亲跪在了地上。
“欸,你不要这样子,”魔法师连忙扶起了她说,“我这里倒有一个学校可以推荐你女儿去试试,我曾经在那里遇到过一个精神系强者,也许他能够帮到你的女儿。”
“那是在卡德尔城的卡德尔高等魔法学院。”
“起初人们会因为一种和他们有所不同的,超出他们思维模式范围的新事物而感到恐惧、害怕,他们不知道它的出现会带来什么,所以为了保证自己原有的生活模式不被干预不被威胁到,亦或者因为嫉妒它存在的特殊,复杂的人心就会在这时笼络起来,优先选择孤立、驱逐、斩杀它的存在。”
“在历史里,最先出现的魔法师也就是这样被扼杀,当时的人们将他们统一称之为‘魔女’。”
阿曼振振有词的演讲将乔小惠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的视线和艾格拉的目光相碰撞,那双和天使爷爷一样好看的红瞳里面带着疑惑。
“那现在的魔女又是什么呢?”
大家对于阿曼这堂课讲的东西很感兴趣,有人举手问道。
乔小惠眼里略过慌张,连忙将视线转移到阿曼身上,心脏怦怦直跳。
”现在的魔女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投靠魔族的人类,另一种则是蛊惑人心的黑魔法师。“阿曼解释道,“魔女是一种统称,它并不意味着一定是女性。所以同学们以后要多加防范,因为你很有可能会遇到魔女。”
“我一直以为魔女一定要是女人呢!”
“对啊对啊。”
热闹轻松的上课氛围让乔小惠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来到这个学校三个月了,自己在这里改变了很多。
没有了心魔可以像个正常的魔法师一样修炼魔法,也有了好朋友还有自己爱戴的老师,就像在做梦一样。
昨天晚上艾格拉救自己时的着急,以及西西莉亚误会艾格拉坚定地保护自己时的那种感觉,让她心中翻腾起从所未有的温暖,仿佛自己的人生在下过一场滂沱大雨以后露出了真正属于自己光芒。
乔小惠藏在镜框下的双眸里羡慕的神色渐渐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幸福,她并没有打算将自己所有的疑问去找到可以解密的答案。在很久以后的未来,或许自己能够知道这一切疑惑后的真相,或者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都已经变得没有关系。
下课铃声缓缓响起,阿曼合上了自己的课本走了出去。
“因为本城的小主教愚昧无知而惊扰到您,我们深感抱歉。”
校长室里面一如往常般寂寥,只是里面除了卡德尔之外地上还半跪着两个人。
“为此,我们为您献上他们的头颅以表敬意,还请大人见谅。”呆滞如同机械的声音从两个白色斗篷人嘴里说了出来,白色的斗蓬山鲜红的图腾很是刺眼。
干净的地板上多出了两个鲜血淋漓的人头,他们的表情还保持生前惊恐的神色,赫然就是主教和刺杀小队的队长。
卡德尔坐在椅子上看似漫不经心,身上却散发着强悍气场。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双眸一改往日的浑浊而是深不见底,眉目不怒自威,让人忍不住想跪下来膜拜。
他瞟了一眼地上的玩意,眼底没有丝毫的波动,沉声说:“既然你们都已经道歉了,那这礼物老夫就收下了。”
“我们代阿沙妮娅大人向您问好。”
“我们代阿沙妮娅大人向您问好。”
两人的声音整齐地响起,他们站了起来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卡德尔的手重重地敲在了办公桌上,哗啦一声桌面应声裂开,桌上的文件四散的落在了地上,满地狼藉。
一向波澜不惊的老人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满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