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花朵并不多见,尤其像今年冬天这般冷,花房里的奴才们为着伺候冬花简直要想破脑袋,然而一贯朴素的凤栖宫,如今却是鲜花满殿,风轮一转,更是带着满屋子的异香。
但这般奇香异花,却也成了深宫里害人的工具。被按在风轮旁边的五皇子脸上身上急速起着红色的大泡,一块儿又一块儿,十分骇人。
“麟儿,麟儿。”楚锦玥沙哑着嗓子大喊,花香和着血腥味,不断的往鼻子里钻着。
椅子上的五皇子抓挠着脸,痛苦的呼喊一声比一声微弱,直至一道卡在嗓子里的哽咽拉了长长的声线,便没了动静。他的脸上青红交错,双目欲龇,可怖之极。
楚锦钥拼着全身的气力也抵不过按着她的侍卫,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恨,她恨啊!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愚蠢之极!恨自己的所托非人!
“啊……”楚锦钥像野兽一般嘶吼着,嘴角的血液和脸上的伤疤交汇成了最狰狞的模样。
“挑了她的经脉,守好凤栖宫。”楚锦瑄话音刚落,训练有素的侍卫便利索的划断楚锦钥所有经脉,然后恭敬的退出殿外。
“滋味如何?”楚锦瑄缓缓走至楚锦钥面前,笑的凉薄残忍。
“为什么,为什么!”楚锦钥双目赤红,利刃般的眼神似要把楚锦瑄千刀万剐。
“你不死,他如何成就大义?你不死,我如何放下心来!”楚锦瑄拔下紫金冠上的凤钗直直插进楚锦钥的眼睛里。
楚锦钥没有一点点的挪动,一点点的反抗,任凭黏稠的血液和眼珠掉出眼眶外,只咬着嘴唇生生挨这剜眼之痛,她这双眼睛,的确不该要!
“你以为你看错了我?呵,山野村妇就是山野村妇,无论爹爹再怎么教导,也成不了大器。”楚锦瑄拿着长长地凤钗在楚锦玥的眼眶里优雅地搅动着,仿佛是在调制上好的玫瑰露。
“你们姐弟不过是皇上手里的好刀,现如今你这把刀钝了,楚怀墨那把刀随时有反伤主人的危险,你以为皇上还能容你们?弑兄的罪过那样大,没有你在怎么行呢,你也真是瞎,辨不出当年躺在榻上与你欢好的人就是皇上扮的九王么?自己的夫君都认不出,哼。”楚锦瑄地口气像极了教育弟妹的嫡长女,但手上却极狠,用力将整只凤钗插入楚锦玥的眼中。
“哈哈哈哈……”楚锦玥怒极反笑,笑的癫狂。
九王?萧卓?原来害她至此的人,是他!
一直是他!从她救下他,从六年前他就给她设下这样深的陷阱!
同战漠北,共驰疆场,两人一马,笑看桃花,都是他给她编的梦!
不过为了骗她失去一切,身败名裂!
不过为了助他君临天下,仁义神武!
“你以为得他爱怜,便可一世无忧?情爱算得了什么?皇上喜欢你这样子的女子,我便去寻,有的是跟你一般模样的。”楚锦瑄卸掉了她的下巴,站起身来洒了些火油。
楚锦玥为了当年私通九王的事情,整整负疚三年,整整帮萧卓害人害了三年,现在楚锦瑄却告诉她,那个所谓九王是萧卓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