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个样子，还配提从前？你识相些，朕不会对你怎样。”萧卓别过脸，口气里充斥着不耐烦。

是啊，她楚锦玥已经不是当年的楚锦玥了。

容貌尽毁，武功全失，声名败坏。

她从来都知道，她早已不配待在他身边，所以这么多年，从不管后宫一切事，更不求他的恩宠。

可他还是让她做了皇后啊，对了，皇后，她还有皇后这个身份。

“皇上，臣妾愿以皇后之位换楚将军一命。”楚锦玥出声打断龙椅上两人的嬉闹，重重磕着头。

“朕正发愁如何传唤他回京呢，看来，奔丧是个好理由。”萧卓勾起一抹冷笑，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是呢，寻常人家，姐姐去世，弟弟必得回去照看，何况皇后姐姐家这般姐弟情深的呢。”珍妃掩嘴笑着，示意婢女给她递帕子。

“三日后，皇后大丧，举国哀悼。”萧卓指挥着身边的大太监拟旨，让珍妃去侧殿取御笔。

楚锦玥看着龙椅上的萧卓，还是那样眼那样的唇，就连小时候留在眉角的淡疤也没有变，可她却觉得他那么陌生，那么遥远。

他要她，去死，要他们姐弟，去死。

伴君如伴虎么？帝王心难测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么？

她明白这些，但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尤其是这些是萧卓给她的，纵使是当年的铁血女将，她也要承不住了。

楚锦玥微微抖着身子，比刚才那会儿跪在雪地里还要冷。

“阿卓，你不顾念你我的夫妻之情也就罢了，难道你就半点儿也不顾念你和怀墨的生死之情么？”楚锦玥还是依着江湖人的性子，与萧卓磨着情分。

可她的话并没得到半点儿回应，萧卓拿着拟好的谕旨签了御笔朱批，盖了玉玺之印。

“朕将这谕旨交与你手，三日之后，朕要拿出来昭告天下。”萧卓将卷好的谕旨递给身旁的珍妃，拍了拍她的肩膀。

“臣妾定会好好保管。”珍妃拿着谕旨向萧卓行了个大礼，带着身上的环佩一阵清响，复又妩媚一笑。

萧卓刮了一下珍妃的鼻子，差人送皇后和珍妃回凤栖宫。

凤栖宫与往常一般无二，佛烛影影绰绰，宫殿层层深深，但浓重的檀香味里溢出的血腥气暴露了今夜的不寻常。

“姐姐不愧是铁血女将呢，就是比寻常贱婢结实耐打呢。”手执长鞭的珍妃早已不再是那副娇娇俏俏的模样，她换下迤逦的长托裙，将头上的金步摇摆在搁着茶具的小几上，挽了个利索的髻子，一面接过婢女递上来的清茶，一面讽刺着一声不吭的楚锦玥。

楚锦玥抱着被鞭打致死的青儿、蓝儿不做声，她想握紧手指，但她们的血太过黏腻，她没办法握紧，也没办法相信，出门前还在院子里练武的她们已经死在她怀里。

“这贱婢是想让娘娘多开心开心呢，才挨了这点子打，哪能就死了呢。”站在珍妃身旁的秋姑谄媚的给鞭子上蘸着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