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冒险了,草人不会动,妇人又不能冲锋陷阵,黄巾军很快就会戳破这个小把戏的。”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钟辞僵硬的脸上终于裂开一丝笑容,“所以特请诸位弟兄相助。”
…………
由于战事天平的倾斜,张才这两天几乎都是在煎熬中度过,营帐内,脑中频频闪过那个眼神躲避、枯瘦麻木的小孩,就在他隐隐有一丝睡意时,汉军的奇袭来了。
黄巾军的防线在汉军攻势前不堪一击,看着逼近的汉军,张才当机立断,做出了自认为最正确的选择——暂且撤退,再寻战机。
伯父张曼成调拨的百名亲卫就在主帐不远扎营,这几天虽因攻城损伤十几人,但凭借剩下的亲卫足够保护安全。
不到百人的队伍,像是一团乌云从军营中脱出,向着南面潏水横冲直撞,其他溃散的黄巾军也依附过来,不到一刻钟就已经能看到潏水旁的丘陵,战场的嘈杂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几点微不可查的火星。
张才举目眺望,渡口的湖水在月光下映照成银色,像是铺了一层白雪,冷清地让人不安,渡口飘着十多条船,随着流动的水你推我撞。
渡口本该有几户人家看守,但现在都不见踪影,黄巾军并未察觉怪异,争先向着渡口涌过去。
急于求生的黄巾军将亲卫的队形冲散,张才骑着马,也不好冲撞过去,只好驻马和几名亲卫向后。
忽然,鼓角声、喊杀声并起,仿若雷霆闪电,已成惊弓之鸟的黄巾军又开始了逃命模式。
有人纵身跳进河里;有人抱成一团,高呼饶命;更多人还是选择向后跑,跳进潏水就相当于将半条命交给老天爷了。
张才也不例外,战马跑了一会他又提绳勒住,往回跑?去给那个周文送命?
脑子像是一团浆糊,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全然没有之前的镇定运筹。
几名亲卫追上来,喘着粗气,指向向后方丘陵,“渠帅,看,看,不对,那些兵没动。”
张才顺着指向看去,丘陵中的人影众多,鼓角震天,但就是不见一名汉军。
哎呀!围城近十日,汉军也是疲兵罢夫,哪有那么多兵力多处设伏!
想到这里,心中的慌乱恐惧和不甘全都成了被羞辱的愤恨。
况且哪怕这些汉军是在装神弄鬼,要是不将他们击溃,黄巾军也没法渡河,当即一举宝剑,瞪着眼,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黄巾信士勿退!渠帅张才在此!今黄天不绝我等,予我生路,立刻反身进攻汉军,随我杀!”
毕竟是渠帅,他一出声,许多黄巾军立刻找到主心骨,靠拢过来,张才下了马,大喊着向丘陵冲过去,周围黄巾军也随之而进,颇有一番声势。
但等人数稍多,原本冲在阵前的张才却一猫腰,不见了踪影。
黑夜之幕、杂乱之间,已经形成冲击阵势的黄巾军并没注意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