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扯远了,总之周文仍在犹豫,毕竟已经到了一月底,席卷大汉的黄巾之乱随时可能爆发,豫州可是重灾区,像汝南这种大郡绝不可能避免,虽说朗陵南面就是荆州南阳郡,只有一水之隔,但周文隐约记得南阳郡也被黄巾军的主战场,实在不能耽搁。
“要俺说你就应下来,人活在世,为的不就是能吃能喝,娶个老婆过安生日子嘛,与其到荆州投靠你那个亲戚寄人篱下,倒不如留在朗陵做县吏,置办一份产业,咱男人活在世上,干嘛要靠别人,是不是?”冯林在一旁怂恿道,话语间颇为自豪。
周文还是举棋不定,他倒不是对这个官位心存恋栈,实是担心给死伤军士的抚恤不到位,这时糜异一挑帘出来,迟疑片刻走过来对周文道:“在这里歇两天吧,天天赶路也不是个办法,你不知道我这两日多么担心你,唉。”
见糜异欲言又止的娇弱模样,周文心底一冲,对县衙来吏道:“行,你且回禀白公,这贼曹史的职务我应下来,待我将军务安排一下,即刻去县衙拜职领印。”
那衙吏道声恭喜,骑马回城去了。
“老弟有眼光,今后你我就是同事了,以后有谁欺负你尽管给俺说,别的本事没有,打架的手段俺称第二,朗陵没人敢领第一!”冯林一拍胸脯跟平时一样吹嘘道,刚说完就缓过神来,眼前这位打自己两个都有余。
周文倒没反驳,只是笑道:“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我听说昨晚刚到朗陵,你连夜跑进城里寻花街柳巷去了,操劳这一夜,也不怕把自己累死,哈哈。”
两人打笑两句,糜异忽然一拉周文衣服,像军帐使个眼色,然后和梅花回了营帐。
冯林见了此景,顿时挤眉弄眼,贱兮兮地笑着走了,周文无奈失笑,心中却不免起了心思,说实话,从南下这些日子以来,身边伴着这么两位佳人,要说不心动肯定是骗人的,只是他这人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或者说现代文明的教育让他有着很高的底线,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丝毫越轨之事,反而一直很尊重两名女孩的选择,只是看现在这情况,莫不是时来运转?
周文带着这一堆杂乱念头进了营帐,却不是想象中的美人扑怀、温言暖语,糜异跪坐于地,面前是摆着装水陶罐和陶碗的桌几,脸色阴沉,梅花站在她身后,也学着自己小姐那样摆脸色,但终归只是学,丝毫不显得发怒,反而有些古怪的可爱。
怎么不按剧本来啊?为什么是兴师问罪的架势?周文心中揣揣,正要询问,糜异却先开口了:“你和那县令白垣结了什么仇怨?为什么他要害我等?”
周文有些失笑,上前用桌子上水罐给自己倒水,摆摆手无所谓道:“你想多了,白垣这人小气吝啬,但怎么就害我了?刚才还让我任贼曹史,不是你让我答应的嘛,怎么这么快忘了,难不成真是胸大无脑,哈哈。况且退一步讲,就是他想害我,他有这本事和胆子嘛。”
砰!糜异猛地一拍桌子,柳眉倒竖,一双杏眼紧盯着自己,桌上陶罐和碗顿时一震,里面的水都洒出来些,周文也被吓了一跳,这是他自结识糜异以来,第二次见她这么怒,上一次是在糜家反抗糜竺的斥责,为此还脑子一热,随自己跑了出来。
周文心底不由有些发怵,赶紧正色问道:“到底怎么了?我这两天一直忙于战事,对其他事没有考虑,白垣怎么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