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过一点《论语》,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礼记》也看过一些,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离骚》背过一点儿,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周文绞尽脑子,又说了好几本书,至于为什么后面都加一句,存粹是心虚,他真的只会这几句!
“《女戒》呢?”糜竺眉头一挑道,这就存粹属于为难周文了,《女戒》是汉代才女班昭的作品,原本是教导女子处事的书籍,后来却成了卫道士们攻击女性的绝佳利器。不过无论是什么时候,这本书的面向对象都是女子,一般的士人很少看。糜竺问周文是否看过,轰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凡士人有些骨气,往往不愿意再教导。
然而,糜竺万没料到,在场众人都听不懂,周文倒不是没气节,他是真不懂!反而想着,教女子念书,自己肯定要先会《女戒》,很正常啊!
周文为难道:“我没读过,我会好好学的。”
糜竺脸当时就黑了,能不能有些读书人的骨气!可刚才答应了糜异,这会儿也不好直接赶人,便轻咳一声,“你看着办吧,我还有事。”
等四妹腻味了读书,到时候再收拾你个奴才!糜竺恨恨想到,他倒不担心两人会有越轨之事,毕竟地位在那摆着,而且周文生的面阔体黑,并不好看,他单纯是因为自家妹子向着外人而不痛快。
“二哥,你干嘛去?”糜异见糜竺忿忿地走了,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叫道。
“徐县尉请某赴宴,你要不要一块去,正好谈谈你的亲事……”
“慢走不送!”
见糜竺走远了,周文奇怪道:“四姑子,你都有婚事了?”他倒没别的心思,实在是三观受了冲击。糜异还不到周文胸口高,年不过十六岁,放到后世也就是刚上高中,现在却有人说这么大个孩子要结婚,三观接受不了!
糜异一撇嘴,不满道:“还不是三哥,硬要将我许配给徐家那子,若非二哥不允,只怕我早嫁过去了。不说这个,再打再打!”
周文不说话,单手提起石锁,举过头顶,又像是随手挥舞,手中如同无物,看得糜异目瞪口呆。然后才放下石锁,低眉顺眼道:“四姑子,咱们还是读书吧,你一个女子家,和男人比打斗本就是弱势。”
糜异要强不假,但不傻,自己提起那个石锁都吃力的紧,只好去屋里读书。
说是读书,糜异没写几个字就耐不住性子,吵嚷着要周文讲《西厢记》,周文却迟疑下来,他倒不是敝帚自珍,完全是因为记不清了!他没听过《西厢记》的戏,纯粹是觉得剧本文采好,高中时看过一遍,这些年过去,谁还记得清细节啊!要是讲到半路卡壳,岂不是太尴尬了!
周文见糜异梅花满怀期待,顿时来了点子,道:“我见四姑子好武,不如换本书吧,保证你俩喜欢。”
“《西厢记》挺好的啊,你要换什么书?先说来听听。”
周文一拍大腿,神采飞扬道:“射雕英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