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何事?”田芷玉正眼也不瞧她一眼,脚不停步,径直往门口而去。
九妹笑道:“只怕你今日是走不了了?”
田芷玉不理她,仍旧快步走,但到门口却碰上了闻讯赶来的陈县令。
陈县令见田芷玉一脸慌色,忙问:“小姐要去哪儿?听说,田老爷的尸首找到了。”
田芷玉白着脸,正想着如何应付,只听包九妹又道:“陈大人你不是要找凶手吗?如今凶手就站在你面前,你还不赶快将她拿下?”
陈县令一脸诧异,“什。。。什么,凶手?”
包九妹在柴玉的帮助下走了过来,正色道:“没错,你面前的田小姐正是真凶?我说的对吗?田小姐?”
田芷玉冷笑道:“姑娘是昨日给吓坏了,昏了头吗?我怎会是凶手?”
陈县令也在一旁插嘴道:“是呀,包姑娘,凶手是田夫人,咱们昨天不是都结案了吗?”
九妹瞬也不瞬的盯着田芷玉道:“田夫人根本不是凶手,最多算是个为了保护女儿的可怜慈母罢了。杀了田广跟白氏的正是田小姐。”
田芷玉语声厉厉道:“你说我杀了人,有何证据?”说罢转头对陈县令道:“不知大人是本县的父母官,还是眼前这个小女子?您怎能允许一个无官无职的野丫头来信口雌黄?请问大宋还有没有王法?”
这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咄咄逼人,陈县令瞧着包九妹跟柴玉一眼,嗫嚅道:“这。。。这。。。”
九妹冷笑道:“你要证据是吗?请问田老爷的尸体在你屋子里发现,你当如何解释?”
“那兴许是有人陷害我,我并不知道此事。”田芷玉经过最初的惊慌,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
“有人陷害?好!”九妹又道:“那你为何不管父兄尸骨未寒,却要忙着搬家,这又如何解释?”
“如今天气炎热,我住不惯,想找一处地方纳凉,怎么这也犯法?”
“是啊,是啊!包姑娘,兴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陈县令插口道。
九妹不理他,打开手中的布包,问道:“那这双鞋呢?小姐该不会如此健忘,连自己的鞋子都不记得了吧?”
那是一双青缎布鞋,做工精致,鞋面绣着一朵牡丹,但鞋底却黑乎乎的全是干泥。田芷玉见了那双鞋,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但还是脖子一梗,说道:“是我的又怎样?一双鞋而已,能证明我杀了人吗?兴许还是别人害我的。”
好个不见棺材不掉泪,九妹又气又好笑,说道:“小姐既然要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着拍了拍手,让人将翠珠带上来。
翠珠披头散发,在仆役的搀扶下被带了过来,看着神情十分委顿。
“翠珠已经招了。说垂柳是你杀的,你们给她下了药,趁她昏迷不醒之时将她沉到了池子里,是不是?”九妹转头瞧了翠珠一眼。
翠珠哭丧着一张脸,不发一语,但眼睛却怯生生的望着田芷玉,似是恐惧又似哀求。她从未想过背叛小姐,要不是九妹他们扬言说,田小姐指控是她杀了垂柳,她也不会说漏嘴。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而且,她也招了你派垂柳下毒害田广之事。”九妹继续道。
田芷玉此时气的浑身颤抖,二话不说,扑上去就给了翠珠一个耳刮子,翠珠脚下一个不稳,仰天摔倒。
“你这个贱货!为什么要害我?我杀了你!”也不等众人反应,田芷玉已扑到翠珠身上,掐住了她的脖子。
田芷玉疯狂的劲头,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后来要不是两个家丁死命将她拉开,翠珠小命都会不保。
“你这个天杀的。我杀了你。。。我杀了你。。。”田芷玉甩开众人,扑地痛哭起来。此时的她早已没了先前的凌厉劲儿,变得十分可悲。
九妹见此光景,叹了口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一直认为父母对你兄长偏心,可殊不知,父母对子女之心都是一样的。他们或许对田广确实好些,但如果田夫人不爱你,怎会为你顶罪?”
田芷玉哭喊道:“我根本不用她假惺惺,如果他们当初不是因为听信了谗言将我送去庙里,我又怎会变成这样?他们为了自己,怕我真的是天煞孤星,克死他们,狠心将我抛弃。但他们有没有想过,我一个小姑娘,在庙里过得是什么日子?为了讨好师傅,我每日四更天就得起来侍候,就是为了师傅能对我好一点,不要打骂我。可他们呢?他们在家里好吃好喝,那时他们可曾想过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在受苦?”
“他们都该死!他们不是觉得田广那个废物比我好吗?那我就让他们知道,究竟谁才是田家的主人。”说到此处,田芷玉阴恻恻一笑,“他们活该!”
“你!你你。。。你简直疯了!”陈县令显然被田芷玉的疯狂给吓坏了,忙吩咐衙役将这个疯女人押下去。
田芷玉黑亮的眼眸阴森森的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被押了下去。
“疯子!疯子!”陈县令恶狠狠的评价了一句,又转身赔笑道:“包姑娘真乃神人。这次多亏了你们,要不然下官差点给这个疯女人骗了。”
九妹叹了口气:“那一切有劳陈大人了。”
“好说,好说!”
说罢,九妹也不再答言,她只是觉得自己累的很,好像浑身所有的精力都给一下子抽光了。她忽然一阵眩晕,那一刻,似乎有一双温暖的手稳稳托住了她,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案情水落石出后,九妹他们也不想多待,况且萧有道赶着上任,一行人第二日就离开了田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