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城门一别已经一月有余,宿蠡在驿站始终没有等到洛玥,内心焦急万分,都怪自己轻率,竟然忘了洛玥从小没有踏出过大都半步,哪里会识得前往颍州驿站的路。
宿蠡每日都拿着洛玥的画像在县城里询问,始终没有结果。找了这些日子,再看宿蠡,其双眼已然丧失了神采,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胡渣子也爬满了下巴,脸上也瘦的凹陷进去,披散着头发,衣衫褴褛,步履蹒跚。宿蠡几乎每晚都会做关于洛玥的各种噩梦,因此每日都要喝的酩酊大醉,才算能睡个整觉。
直到一日接到来自盛京的“机骨鸟”传信,宿蠡方才重新正作了起来,原来是大师兄冯萧来信称,在半月前有一个少年曾向街坊打听自己,并且找到了“茗香阁”,只可惜自己携带家眷已经暂时隐藏起来,因此错过了。
看着冯师兄的描述,似乎信中的少年极有可能是洛玥。宿蠡为防万一,速速的启程赶往盛京,他发誓自此以后再也不会让洛玥离开自己的视线,一定要好好守护洛玥一生一世。
宿蠡日夜兼程的来到盛京,先根据暗号指引找到了冯萧的落脚处,大致的说明了一下大都和洛玥的情况。冯萧称自从知道有人来过以后就一直派人盯着“茗香阁”,但是自那日以后那位少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虽也安排了部下找人,不过由于是街坊邻居的描述,未必准确,这下可以凭借宿蠡的画像找人,应该会更快一些。
分派好寻找洛玥的事情后,宿蠡和冯萧还商量了寻找师父莫北风的事情,据传那日后暗门的人曾夜闯王宫,并没有见到莫北风及几个兄弟的尸首,试想那日师父应该是带领他们一起顺利逃离了天载阁,隐匿了起来,可能是受了伤暂时不能联络暗门。冯萧也已经让各地、各国的暗门部下们探查师父的踪迹。
初夏的夜晚,微风习习,吹在身上还有一些凉意,宿蠡与冯萧坐在屋顶上喝着酒,宿蠡仰望夜空,不禁叹了口气,想想这段时间洛玥只身一人,身上的钱财也不多,还没有干粮,这一路到盛京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磨难。冯萧看得出宿蠡眼中的焦虑和担心,但却不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一脸的憔悴,想必一定是非常非常的在意那个女孩吧。
果然在郑王生辰那天皇帝身边的刘海刘监使便早早的就来到郑王府宣读了册封太子的御札,并奉上了御赐的一套西域进贡的一套琉璃酒樽作为生辰礼。对于郑王朱允厚来说今日所得的所有礼物都不及太子之位来的贵重。也不枉费他这些年来忍辱负重,苦心经营。
郑王原先出生低微,母亲早逝,朝中也没有家族势力庇护,要不是皇后娘娘垂怜,可能早就消失在这宫廷斗争的漩涡里了。
只可惜母后后来有了陈王,虽然还是眷顾他的,但毕竟亲疏有别,郑王只能佯装帮陈王招募培养门客,小心翼翼笼络在朝官员,暗地里扶植自己的心腹,一边又拼命讨好母后,表示忠心不二,一直好好的隐藏自己的实力,除了政事以外其他方面均低陈王一头,甚至他身边的女人也都是母后安排的,即便如此母后似乎还是不相信他。
直到最后他在母后面前提及,陈王尚且年幼,康王小他两岁,目前只有他能与康王抗衡,若是以后得了太子,最终皇位还会归还于七弟陈王,这才得到了如今的荣耀。
其实当初在与大召国确定十年互不侵犯后,朱允厚跟随赵太傅去过大召,见过大召国的嫡公主宁芙蓉,对其一见倾心,可是他是一个依附在皇后身边的傀儡王爷,自然婚姻大事也是没得选择,只能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四弟娶了宁芙蓉。这也是他一定要得到太子之位的原因之一,他的四弟什么都有,有一个出生高贵的母妃疼爱,有爱屋及乌的父皇疼爱,末了还娶了他想娶的女人,而他却什么都没有。
今日是他二十岁生辰,他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定要天下的人看看,他郑王才是赢家。因此此次的宴会办的尤其盛大。邀请了满朝公卿,还有各国使臣。来宾把整个郑王府的主殿坐的满满当当。
康王朱允承也是早早的携了王妃宁芙蓉来到郑王府,并且如李洵和沈清阙建议的送了朱允厚一马一鼻烟壶,果然朱允厚看了以后也是非常满意。
台上舞姿曼妙,台下杯觥交错,表面言语欢畅、其乐融融,实则个怀心思、暗流涌动。待郑王祝酒完毕,坐于左侧首席的御史大夫陈铎率先起身,高举银尊恭贺道,“老臣携子陈数,孙儿陈靖恭贺太子殿下今日双喜临门。”随即陈数和陈靖也都起身纷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诶,陈公客气,我南平王朝如今的国富民强,太平盛世多亏仰仗陈公您这位三朝元老。哦,不不,还有您的儿子陈将军啊。”朱允厚回敬一杯说道。
陈铎放下酒杯继续说道,“不敢当。那是陛下知人善用,英明果干。老臣听闻这次拿下九幽,殿下未有损失一兵一卒,仅靠二千精兵死侍。殿下可真是年轻有为,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朱允厚拿着酒杯与酒壶起身步至坐于主桌右侧的陈王身边,给陈王斟了一杯,手扶住陈王的肩,回道,“那可是我这七弟的功劳,允载武功了得,用兵有方,再加上袁大将军助阵,必然事半功倍。”
陈铎脑筋一转,“是是,陈王殿下这次可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老臣还听闻九幽素来以城防阵法见长,自来无人能破,不知二位殿下是如何破的这城防阵法?可否说与微臣们听听,也好让臣等开开眼界。”
没等朱允厚开口,陈王先站了起来,“陈公,太子哥哥自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