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水螅虫纲的肉食性生物,一般情况下也是有性繁殖的,但在某些情况下会进行无性繁殖。特别是在极端的环境条件下,会采用一种特殊的无性繁殖方式,是在性成熟之后重新又变回水螅型的幼虫形态。在这种逆生长过程中,灯塔水母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会发生分化,一些转化为新的细胞,另一些则被淘汰。
“也就是说,在所谓的‘返老还童’过程中,原先那只水母的每一个细胞都发生了替换,再次生成的,不过是和原先那只的DNA一模一样而已。我再说更清楚些,事实上,我们刚才选中的那只水母,其实已经死了,现在的这只——”他在空中圈了圆形,“不过是完全取代了它的肉体,重新呈现在你面前而已。”
九月中旬的天气我忽然打了个冷颤。
当DNA完全相同的情况下,如果我的细胞被完全复制……这是生化危机的情节啊!
之前我就怎么没想到呢?
我的内心突然一阵狂喜。有一种可能,那段视频里的人其实不是我,而是一个想要陷害我的人,用这种不嫌麻烦的手段制造了各种对我不利的证据。
“丛新!我有一个新的解释、想法!就是,哎,你听我说——”丛新转过头来微微挑了挑眉,而我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虽然现在国际上明令禁止这方面的技术应用到人类自己身上,但是保不齐就是有财大气粗的不法分子存在,而我或许就是他们实验中的一个小小牺牲品,如果能证明这个,我的清白也就能证明了。
但是另一方面,我对于大脑中多出来的记忆始终心存犹疑,甚至开始怀疑究竟哪个是“原先”那只——啊呸,那个我自己。
“你说。”
“你听到他说的了吗?那个视频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复制了我DNA的人。那这样不就解释清楚了?那个专业名词,叫做什么来着?”
我指着台上的教授,突然卡壳了。
丛新愣了愣,“克隆?”
“对对对!”
她笑起来,似乎对我这个全新的假设一点都不在意。
“真的,我觉得很有可能!我又没有孪生兄弟,长那么像,就只有克隆了!”我努力解释道。
“那你觉得,为什么你能在WHTIE-GLAX中看到自己死亡的记忆?”她反驳我。
“你能确定那就是我的记忆吗?”我反问道,关于昨天在虚拟世界中看到的东西,我想了又想,还是存在很多问题。不管是自己真的认识Bernard这件事,还是我其实已经被车撞死了,都不可思议。毕竟如果我真的死了,那我现在怎么可能还坐在这里?
丛新点点头,不置可否。
我不甘心,艰难地说:“这记忆这东西,不好说。我觉得是被你们强行灌输进去的。”
“我们只负责还原记忆,不负责创造记忆。”丛新摇摇头,继续说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退一步说,就算你是那个被克隆的人,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克隆技术根本无法实现复制母体记忆的操作。”
“你怎么知道?也许现在技术难关已经被突破了呢?而我就是那个倒霉的最新实验对象!”
丛新看着我,眼神像是看着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笑了笑,用平淡却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关于克隆领域的技术,我曾经做过很详细的了解,而且现在也一直在关注。你的情况不符合。”
被丛新一棒子打死,我的心情一下子经历了大起大落,一时无话可说。
“走吧,演讲快结束了,我们去后台等他。”丛新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
我只好站起来,刚想拉上正在玩手机的KK,突然听见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穿过重重人群阻隔传来:“陈臻!”
我条件反射回过头去,刚刚朝我挥手的人果然是他,沈亦诚。
卷毛摘了帽子,又冲我用力挥了挥,然后拨开人群一路向我走来。
“Oh là là!陈,你认得那个漂亮男人?”KK倒是很惊喜的样子。
我还记得在审讯的时候,亚洲警察对“沈亦诚”这个名字的反应。
他究竟是不是警察的眼线?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忽然瞥见卷毛身后两米不到的距离站着一个人,他虽然穿了便装,但是他的气场站在人群中还是很明显的,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那个在JIN门口差点抓到我、又在审讯室审讯过我的欧洲警察。
卷毛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立马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