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吕徽没有时间验证这一点。
像是报上回她拖着单疏临行了一路的仇,这回被拖的人是她自己。
随着一声门响,吕徽进了这宅子的正屋,也就是单疏临本人在这里的房间。
正如他往常的风格,屋中的装饰不多,架子上只摆着为数不多的青瓷瓶,上头插着几朵合时令的鲜花。
“带我来这里做甚?”吕徽皱眉。她倒不是因为来单疏临房中不自在,而是因为不想同单疏临独处一室。
她避开他还来不及,根本不想面对面地看他。
单疏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从箱子里头翻出一套衣裳,丢给吕徽:“你去屏风后头换上。”
他指着屋中三合素色屏风道。
那素色,能透过绢布将屏风后瞧得清清楚楚。
吕徽接过衣裳,扔还给他:“我凭什么要穿你的衣服?”
黑色布料,明显是单疏临这个黑心家伙的衣裳,就算自己要换,也不要换他的。
“好。”单疏临转身,“这里除了我,就只有外头的丫鬟,我叫一个让你换。”
换什么?死人的衣服?
吕徽叫住:“停!”
她换,她换还不成么?
单疏临抱臂,示意她可以去屏风后头。
吕徽还未走过去,想起了件更重要的事情。她,压根不会自己换衣裳。
穿倒是可以穿,但穿得整不整齐,就还真的不清楚了。
“那个......”吕徽转头,瞧见单疏临面上明晃晃的笑意。她立刻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单疏临笑,并不打算给她咽回去的机会:“这里只有外头的丫鬟,和我。”
吕徽抿唇。单疏临替她更衣这件事,从前倒也不是没有过。只是现在,她并不想这样做。但是外头的丫鬟......
罢了。吕徽招手:“你过来。”
单疏临笑,明知故问:“唤我作甚?”
待到吕徽从他袍子上撕下一条,绑在他眼睛上的时候,他的笑凝固了起来。
“替我更衣。”吕徽一字一顿,“据闻单家公子闭目能百步穿杨,遮眼更衣这件小事,难不倒你罢?”
单疏临原本的不会都到了嘴边,闻得吕徽这样说,只得无奈道:“谁告诉的你?”
“苍苍。”吕徽道,“你给我的丫鬟。”
单疏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出声。他抬手,摸到吕徽手中的衣服,抖开要替她换。
或许是因为两人独站着太尴尬,单疏临开口道:“明日你该回刑府。”
吕徽点头:“偷摸回去?”
她可是消失了整整两日的人。
“无妨,我明日会让人送你回去,对外只称你出门上香。”
刑相那样的狐狸,总能自己将话圆过去。
“善。”吕徽抬手,将手套入宽大衣袖。
单疏临又道:“近日或许皇后会找你麻烦,亦或寻你进宫,你只称病,勿要理她便是。”
吕徽稍垂头,转念一想,忽然笑道:“上回在长安街上刺杀你的人,是皇后派来的?”
不然,单疏临何故要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