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女孩儿撕心累肺的喊声被一双皮肤粗糙、骨节粗大的手闷在了嘴巴里,那张脸非常瘦小被手捂住后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黑白分明红着眼眶,盈着泪水,泪水倔强地没有掉落。
她眼中是愤怒,是鱼死网破的绝望,是见到三娘猛地迸发出来的喜悦。只是喜悦太短暂如流光一样飞快消失在眼底最后被死气沉沉覆盖她知道没有人会救自己的
挣扎过程中,女孩身上的衣服更加凌乱,衣服滑落肩头,露出瘦骨嶙峋的肩膀,看着就是把骨头架子了。
这一幕幕全都落在了三娘的眼中,她心上涌出了无穷怒火,随着乔婶来三回村一路上压抑的别扭、无奈和对时代的无力彻底爆发了“田一。”三娘的声音紧绷沉沉地吩咐,“把那个女孩子带过来。”
田一“是。”
田一飞快地掠了过去话音落人就在十多米开外,等乔婶儿子情急之下发出“别”时,田一已经冲进了那户人家破落的院子里推开了干瘦穷苦但眼眸中闪烁着凶戾的老妇人,他手上轻轻一带就把小女孩给带了出来。从屋子里冲出来的黑瘦黑瘦的男人张牙舞爪地扑向田一,田一抬起脚向前踢了一下,男人就摔了个屁股蹲。
田一惊奇地咒骂了一声,他根本就没有用力气,这个男人太虚了,下盘不稳,风吹就倒,看他眼下青黑、眼白爬着血丝、眼皮虚肿
田一,“啧啧。”这是个纵欲过度的家伙啊。
老妇人又是心疼儿子,又是舍不得即将到手的媳妇,这丫头算命的摸骨后说了,是个有福气、好生养的,她要让这丫头给她儿子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老妇人伸长了脖子,凄厉地喊着,“杀千刀的冒失鬼,哪里来的兔崽子,快把人放了!”
田一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老妇人,他拎着小姑娘往三娘那儿去,手上的丫头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量够了,重量却轻飘飘的。被救下,小丫头用力地咬着下唇,没有喜极而泣也没有崩溃大哭,她用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用单薄的衣服裹着瘦弱的肩膀。
田一轻声地吩咐,“我们家娘子心善,但你别想着仗着娘子心善就扒着娘子不放,你要是有什么歹心,我就让你知道今天你遇到的事情不过是轻的。”
小丫头飞快地看了田一一眼,抱着双臂垂着头往三娘那儿走,不哆嗦、不害怕,田一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远处的三娘看到田一把小姑娘带来了,暗自点点头,她扫了一眼乔婶和乔婶儿子,他们的情绪变化她没有错过。
三娘没有忽略身边两个人的表情,乔婶先是漠不关心,等她儿子喊了一声之后猛地扭头去看她儿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随后乔婶控制不住地去注意三娘的表情,脚下不断地动来动去,站立不安。
乔婶儿子和他娘长得面相差不多,因为长得白嫩而胖,看着就很和善,此时此刻他眼神躲闪,不敢去看他娘的眼睛,讷讷不言。
三娘眉头微蹙,等那个女孩儿走过来了,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她柔声问,“小妹妹,你多大了?”
小丫头往三娘手边走了走,警惕地看着乔婶儿子,离得越远越好,“回娘子,我今年十四。”声音轻轻缓缓,因为虚弱,所以显得中气不足。
三娘很和善,继续问着姑娘,“叫什么名字呀?”十四岁的孩子,太瘦了
小丫头抿紧了唇,猛地朝着三娘跪了下来,“娘子,买下我吧,我没有名字,你买下我给我起个名字吧。我能干活,能做饭,能够帮您照顾孩子,吃的还不多,只要有柴房能够睡就很好。”她不说自己的可怜,只是反复强调着自己有用,还强调着,“娘子,我衷心,你买下我,你就是我唯一的主子,让我干什么都可以,除了给家里面的爷们睡觉生孩子,其它干什么真的都可以。”
幂篱下,三娘紧握了拳头,正眼说什么被尖利的声音打断,她抬头看过去,是扶起了儿子后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的老妇人。
“不能买,这丫头是我家的,我儿子看中了。”老妇人尖利的叫声像是公鸡被掐着脖子,调子非常高,听得人耳膜疼。“乔大郎,你不能说话不算话,让我儿子给那些烈性的开、苞,经手了多少了”
“你胡说,胡说什么!”乔大郎急得站了出来,恨不得冲出去捂住老妇人的嘴,“不准胡说,我是做正经生意的,我们乔家做生意非常地道。”
一再强调,要么是不会说话,要么就是心虚看乔大郎眼神闪烁,后者的可能性很大。底线这事儿一旦打破,底线就变得没有了下限,三娘听老妇人的意思,乔家也许是乔大郎接手后,他们的生意就脏了。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老头子诶你死的太早啦,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被你们老乔家的人弄得没有活路咯”老妇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坐地上,拍着大哭号啕大哭着,“我儿子可怜喽,用的可是我们家的子孙根在赚辛苦钱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准备留后,还要让人强买走。呜呜,我苦命的儿子啊,辛辛苦苦的就得到那么一咪咪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