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的母亲安宁公主。”三皇子语气诚恳,“安宁公主与我母妃是最好的朋友,她们自小一起玩耍感情深厚,我的母妃让我一定要照顾安宁姑姑的血脉,因此我必须救你。”
这是欺负她生母不在身边,任谁都可你拿来说项的意思吗?白熙在心里不屑,面上反倒越发激动了。
“那三哥说,我该如何自救?”
“为今之计,你只能改变证词,说刺客是是刺杀北晋小王爷的。你之所以之前说是杀你的,是因为长仪公主教唆,是她让你这样说好撇清自己和太子保护北晋使团不力的罪责。至于刺客,你要一口咬定那人自从离开你身边就再没与你联络,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他是在离开你之后受人指使背叛。”
这样一来,皮球又踢了回去,北晋就能抬高价码趁机要挟南唐,简直无解。
“让我再想想。”她选择暂时回避。
三皇子的一番说辞中有一个最大的漏洞皇帝的态度。
近来她困在春深殿,闲下心来专心练字反而悟出了些道理。能够肯定的是,皇帝与长仪公主必定不是一路上的。一个作为皇帝的人,哪怕明天就要死了也不会在今天把皇位传给太子。相反,皇帝还会拼命防备着自己的儿子们,防备着有一天被儿子们拉下皇位变成“太上皇”然后莫名其妙驾崩,这从他扶持三皇子七皇子制衡太子就能看出些端倪。长仪公主虽然是皇帝的爱女,但毕竟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妹妹,皇帝当然也会忌惮这个女儿。
而三皇子偏偏夸大了皇帝对长仪公主的信任,这就是他今晚的话中最大的骗局。
如果自己之后翻供,按照三皇子教的这样说,三皇子和七皇子一定有后招将安排刺客的脏水泼给长仪公主。他们必定会弹劾长仪公主裹挟长宁藩安排刺客并勾结北晋制造事端。因为北晋必定借口刺客之事要挟,而南唐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轻易不肯答应,南唐和北晋之间的关系会骤然紧张,局势会变得危险,战争一触即发。就算南唐万般不愿与北晋开战也不得不进行战争准备,这样一来皇帝又不得不依靠拥有精锐轻骑兵的长宁藩,也就是不得不依靠太子的岳父长宁王。这样太子一派势必会做大到威胁皇帝的地步!
好阴险的计谋!
先将她套进去,再挑拨她和长仪公主的关系诱惑她翻供,最后一步棋成功将她和长仪公主太子绑在一起。这样不但她无法洗脱罪名还会连累太子和长仪公主,皇帝必定会认为是长仪公主与她背后的太子心怀不轨裹挟白熙和长宁藩勾结北晋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想到这,白熙忽然间反应过来,或许始作俑者就是这位三皇子也未可知。如果此案这样盖棺定论,自己或许能以“不知者不罪”为由借着长宁藩的庇护逃过一劫,但太子和长仪公主必定会倒台,而七皇子并不睿智因此可以忽略不计,那最终的受益人必然是这位三皇子!
“我父亲教过我,清者自清,可是三哥,我只能说那些刺客就是来刺杀我的。那天我在沈明的驿馆饮酒,酒后也是她主动要求送我回府。除此之外,恕我不能随意攀咬。至于此案的结果到底怎样,我相信圣上圣明烛照一定会还我清白。”白熙拒绝了他。
“糊涂!”三皇子拍案而起。
今晚他冒险亲自进宫劝说。本以为白熙是一个不谙朝政的无用纨绔,他想着自己的滔滔雄辩必定能三言两语将对方劝服,没想到在他接连抛出诱饵之后对方仍旧不肯上钩。反而是自己在这里耽搁过久越发被动,而且,他的底牌差不多被这小子套完了。
“三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为了避免三皇子狗急跳墙真得在这个没有别人的春深殿里杀了她,她赶紧虚与委蛇,“只是我父亲说过,我们白家的人行事无愧于心。长仪公主没有教唆我承认刺客是来杀我的,因此我不能说违心的话。但是三哥,今日我也算看明白了,只有三哥你才是真的对我。我非常感谢谢谢你和容妃娘娘。”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白熙装出感动的样子,这对她来说本就是手到擒来之事。
三皇子这才缓和了语气,收敛起刚才的怒火,安抚:“今天我来的时间太久了,不便久留。你先好好想想,只有你装作毫不知情才能撇清嫌疑救你自己。”
“嗯,那我回头再想想。”白熙拉着三皇子的衣袖,脸上挂着眼泪依依不舍送他到门口,洒泪分别。
撇清个大头鬼的嫌疑,她身上的嫌疑一直就最大,大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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