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逃脱蛇吻,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阵傻乐。我从死蟒滑腻腥臭的尸身中挣脱出来,见慕秋水一手扶树,喘息不已,问道:“秋水姐姐,还支持得住么?”慕秋水另一只手掩住鼻子,皱起眉头,道:“死不了,赶紧走罢,再待一会,慕秋月、应天龙没要了我的命,却被这里的臭味给熏死了。”我走向前去,道:“我来背你。”
慕秋水低头看看,见衣裳褴褛,甚至有地方已经露出雪白肌肤,脸上一红,正犹豫间,希儿道:“南生哥哥,你也有伤,刚刚还被那条大恶蟒缠了半天,我来搀着姐姐。”慕秋水忽然笑了,说道:“此时疲于奔命,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再说啦,又不是没让你背过。你过来。”话虽如此说,在我走向她的时候,她还是整了整衣衫,盖紧了自己露出来的肌肤。
我背起慕秋水,希儿走在我右边,往前走了好久,希儿一声不吭,偶尔会向身旁枯藤杂草,跺上两脚,然后又闷闷走路。我也只装看不见,我知道这小丫头情窦初开,被猪油蒙了心窍,竟然对我生出好感来,不高兴我背慕秋水。值得玩味的却是,本来犹豫不决的慕秋水,听了希儿的话,突然便让我背了,是伤后无力?故意气希儿?抑或别的甚么?
“傻子,我很好,当心花豹,它饿极了。”
刚才身处险地,我情急之下,嘶声呼唤,她轻言轻语说出的这句话,忽然回响在耳边,此时回味,竟似有那么一些温柔之意。想着想着,心头怦怦乱跳,心猿意马起来。她伏在我背上,我背着她,两臂架着她的双腿,后背与手臂,感受到那温软芬芳,如触电般,紧张不已,一低头,见她玲珑圆润的双足,随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动,一荡一荡的轻晃,更是心神恍惚。
一时又想:“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么?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又是什么样的人?傻瓜,别痴心妄想啦,你与她之间,横亘了一条没有鹊桥的银河。如若天底下之事,异想便能天开,那成了什么样子?”心念及此,有些心灰意懒,收起了那些心猿意马,也闷闷不乐的赶起路来。
慕秋水忽然道:“奇了怪了。”我与希儿异口同声道:“怎么啦?”慕秋水扑哧一笑,道:“我就是奇怪,一个一天到晚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一个命都快没了,还不忘耍贫,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忽然就变成哑巴了?”希儿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啦。”
我既不再胡思乱想,也就不再拘紧约束,又胡乱开起了玩笑,道:“背上背着个大美人,身边走着个小美人,我也不知道我的祖上,究竟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能让我享此艳福。既然是艳福,受用都来不及,哪还有空说话。”慕秋水呸了一口。希儿道:“哪儿有什么小美人,只有一个大美人在你肩膀上舒舒服服的趴着呢。”我道:“小美人怎么没有?我的好希儿就是最最好看的小美人。”希儿也呸了一口,道:“你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么?”
我道:“哥哥应该什么样子?天天绷个脸训人?一会儿道:喂!希儿,太阳晒屁股啦,还赖床?一会儿又道:喂!希儿,瞧瞧你穿得什么衣裳?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稳重些?”希儿道:“我倒乐意有这么一个哥哥,天天管着我。”我道:“那好啊,以后我天天这样管你。”希儿道:“你么?你没空。”我道:“我怎么没空?”希儿道:“你忙着哄你的大美人开心,怎有空管我?”
慕秋水道:“喂,你还是放我下来罢,我这是招人恨啦。”希儿道:“啊哟,可不敢,您受了伤,下来再劳累着啦,南生哥哥还不把我吃了?”慕秋水歇这一会,体力有所恢复,听得希儿说,又是一笑,从我背上下来,道:“他吃不完了,我也吃两口,尝尝酸不酸。”我笑道:“我胃口好,估计你没得吃。”希儿叫道:“气死我啦!你两个就知道欺负我,我……哎哟!……”
希儿的话忽然扯出个长音,声音往下直坠,我条件反射般,伸出右手去抓她,却只扯下片衣袖,希儿掉进个洞里。好在这洞并不深,听着希儿在下面道:“快拉我上去!咦?别忙,这里怎么还有个出口……”过了一会,希儿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南生哥哥,这里是条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