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杨一听慕玠无恙便放了心,听这婢女的话自然知道其中缘故,便道,“郡主虽是初次来访,成亲王与咱们殿下是至交少不得在那边府里见过的,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话虽这样说,可你又见过殿下何曾待人过,就是宫里的人来了也没在正殿接待过,况且这华阳郡主又不是什么人物。”
画杨嘲讽一笑,“你这么明白,怎么就不知道在殿下身边侍候着要少嚼舌根子,那郡主虽不知什么正经出身,但却是陛下破格敕封的郡主,想来里面有大缘故,也是你能闲言碎语的。”
那婢女自知言语失当,但在这广陵王府里侍奉的人大都嚣张惯了,他们的主子天不怕地不怕,她们自然也就不怕了,因此只当画杨在吓唬她,也不当回事,“大人也别唬我,赶紧吩咐个小厮出去要紧,怠慢了就不好了。”
说罢,缓缓走了。
画杨无奈的摇摇头,慕玠脾性温和,一向不甚管理府中事宜,这府中更是没有什么管家之才,因此这些婢子,小厮连他也不放在眼里,想到夏至慕玠就要成亲,画杨冷哼一声,就怕这新来的主母可不是什么善茬,管管这些无法无天的下人,也是不错的。
不消片刻,太医一行人浩浩汤汤的来到广陵王府,这一听闻广陵王身子不适,竟惊动了太医院的三名太医,争相来为慕玠诊治。
慕玠只点名让梁太医进去了,剩余人一路打发了回去。
“梁太医是本王举荐到太医院的,你只管放心。”
灵空点点头,“劳烦太医了。”
梁太医却并未承她这谢意,反向慕玠行了一礼,“不知殿下可有什么不适?”
“本王没有不适,你为郡主看吧。”
梁太医点头为灵空把脉,灵空见他不过二十年纪,年长自己不过几岁,就让慕玠赏识,如此轻狂也是有道理的,也不计较。
“郡主一日吃几次饭食?”
“进来胃口不好,一日最多两次。”
“可有什么常喝的药?”
“大都是补药。”
“这嗽疾是何时开始的?”
“昨日下过雨,今日一早起来就开始咳嗽。”
梁太医点点头,起身道,“郡主体虚胃寒,那些补药不可再用了,就连日后生病了也不可随意进药,可烧些药草每日熏着,也可浸些药浴,或者微臣可以为郡主施针。至于这嗽疾是因为郡主体弱难抗些许寒气,只是风寒入身引起嗽疾,除却每日熏香浸浴外,要静养,不易外出,不易劳神,方能调养大概。风寒虽不是大病,但郡主身子过于虚弱,若调理不当,病入了气血,就不是一春一冬能调养的过来了。”
灵空低头不语,只听慕玠道,“你去开了方子吧,交给画杨。”
梁太医应道,退了出去。
“梁太医说的话本王会让人传信给成亲王的,这些时日不许外出了。”
灵空抬起头,见他面色严肃,不由后悔为何要让他请了太医来,“慕哥哥,我听你的就是,何必去惊扰我父亲呢。”
慕玠淡淡看向灵空,“不用和本王玩这些小把戏,说不许就是不许。”
灵空浅笑,“我连你这里也不能来了吗?”
“不能。”
灵空不觉叫苦不迭,时日不多了,她必须尽快救出来丞相夫人。否则皇上一旦反应过来必定会连累到箫策。
“空儿,梁太医的开出的方子本王会让画杨给了成亲王,顺便叫画杨送你回去吧。”
灵空惊讶的抬起头,“慕哥哥,我坐了这会子连个像样的茶也没喝上,你就赶我走?”
慕玠轻笑了笑,“不是赶你走,怕天晚了又不安全,寒气又重,早回去些本王也放心。”
灵空微怒,她冒险借着傅贵妃的名义来找他,还未坐半个时辰就赶她走,灵空起身,“赶明儿你就是请我来我也再不来了。”
说罢气冲冲走向门外,“云城,咱们走。”
画杨从未见灵空生这样大的气,赶紧道,“郡主等等,我送您回去。”
灵空连头也未回,走出了门外,方想起青河已经被她打发回去了,不由更发气结。
“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平日里最是宽宏,今日怎因为慕玠逐客之令就生这样大的气了。灵空顿了顿,又想起那句话,乱我心者,今日之时多烦忧。何时,慕玠竟成了能乱她心者了?
“不怎么,就是夏天要来了,心里烦闷。”
云城点点头,“原来是这个原因。”
正说着只见青河自不远处驾着马车过来了,行到灵空身边,“郡主,上车吧?”
灵空看着青河,疑惑道,“我不是说让你晚饭后再来吗?”
青河心虚的低着头,“属下担心郡主的安危,又怕郡主误会,就悄悄在一侧等着。”说罢又急忙抬头,“郡主,属下绝对不是在监视您。”
灵空见他这样,只是淡淡叹了口气,悄然上了马车,缓缓道,“多谢。”
青河身躯一颤,面容被笑意浮上。
此一幕全数落在慕玠眼中,在廊檐阴处,那一双温柔的眼眸泛着阴鸷的光,画杨在一旁毕恭毕敬,他淡淡吩咐道,“叫卫绝跟着她,一举一动都来向本王汇报。尤其是她与萧家有任何联系马上来告诉本王。”
“是。”
“还有,时机到了,就叫情音开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