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趁着大军休整,灵空可以让青河带着她去城边各处勘察地形,以准备御敌之策。可就在一日深夜,南周突然夜袭军营,打东周一个措手不及。一夜之间损兵折将,短短两日南周又一举进犯,直逼城下。
东楚撤了军,安置在城中,百姓慌了阵脚纷纷闭了家门。清点之下,将士死亡共计上万,无疑给通关一个重击。
灵空冷眼瞧了两日,除了原通关的驻扎军外,其余江信从皇城带来的皆是一些老弱之兵。军中有内应,敌人在暗我在明,这注定要是一场败局了。
江信连夜命人快马送了战报,请旨调动周边援军。灵空看眼下时局已经了然江绯打的什么主意,自然也猜测到他定会出言推辞,果不其然,圣旨一到,将士们的心都冷了一截。
江信此刻愤怒到什么都顾不上,扔掉圣旨,“皇上这是想拿整个通关来为我陪葬吗?!”
灵空上前捡起圣旨,“眼下击退南周要紧,父亲稍安勿躁。”
“殿下,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南周现已驻扎在青松山了。”萧策匆匆走了进来,“此地险恶,易守难攻,若非他们自己退军,我们永远没办法击退他们。”
灵空暗道,听闻南周带军的人是南周皇帝唯一的弟弟宁西王,这宁西王果然是个将帅奇才,选这么一个好地方,就算皇城派来十万大军,也拿他们没有办法,那么就只能兵行险招了。
江信侧眼看了灵空一眼,忽的道,“不行,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青河,去备马车!”
灵空见青河匆匆出去,急忙阻止道,“父亲,事情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现今内有国贼,外有敌寇。皇城不派援军,我还需安抚百姓,这场仗注定打不下去了。你再呆在这里,势必会有危险。”
灵空回身看向青河,“大人且等一等...”灵空上前两步,“父亲,将军,我有应敌之策。”
江信蹙眉,“你有何计策?”
“将军方才说青松山易守难攻,除非他们自己退军?”
萧策怀疑的看着灵空,“郡主不要告诉我说你有办法让他们退军?”
灵空摇摇头,“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可我有法子叫他们离开青松山,既然不能退军,就叫他们进一步。”
“这是何意?”
灵空抬头看向他们,“将通关城给他们。”
江信怒道,“胡闹!我们之所以苦苦守在这里不就是为了保护通关吗,你可知道通关一旦失守有什么后果吗?!”
灵空看向萧策,“将军,只要南周离开青松山,一切就还尚有余地。如今我们四面楚歌,就只能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诱骗南周到通关,瓮中捉鳖,击溃南周。”
南周一旦到了通关,表面上是他们攻破了南周,实则再没有一个南周人会比他们更了解通关。
“那你告诉我,倘若南周进了通关,我们失去了掌控,通关失守。到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
灵空低头,“这是最坏的结果,整个通关的将士都要丧命通关。可我们若按兵不动,通关失守是迟早的事,倘若听我的我们还有胜利的希望。”
江信蹙眉道,“不行,这样太冒险了,况且那宁西王何等人物,又怎会相信我们会将通关给他们。”
萧策看向灵空,“我觉得郡主的计策...可以一试...”
江信和灵空都惊讶的看着萧策,萧策缓缓道,“郡主将具体的办法说出来,要我做什么?”
灵空浅笑,“将军要做的就是将通关的百姓安全转移,在宁西王带军进城的时候,通关必须是一座空城。父亲你要尽快伪造一张皇上命我们即刻进军的密旨。”灵空顿了顿,“让我前去做使者,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成亲王的亲生女儿,他们不会对我有所怀疑,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们进入通关。”
江信,萧策和青河一脸错愕的看着灵空,不知是谁开口道,“不行!”
江信蹙眉,“本王是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萧策也应道,“到时候南周一定会将你当做人质,一旦让他们发现什么端倪,你...”
灵空抬头,“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也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父亲,难道你忍心看着整个通关失守,百姓颠沛吗?”
“即便如此本王也绝不会送自己的女儿去狼口虎穴,此事不必再议,本王就是葬在这通关城中,也会护这里的百姓周全,护你周全。”
灵空心内涌过暖流,低下了头。
夜深,灵空站在城墙上,寒风袭过,她裹紧了衣服。遥望城中,仅仅几日,通关已经与她初来时的安逸不同了,或许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强盛的东楚会被一个小小的南周逼上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他们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局面不过是他们敬奉的君主皇权的一次割舍。
只是江绯小瞧了这南周,小小邦国尚有宁西王这样的将帅之才,更不知那善用贤才的君王,和那满堂的文武百官中,还有怎样的治世之才。
江绯想利用这场战事除掉江信,可南周敢贸然进攻必定也是利用了江绯欲除江信之心,那么,东楚皇城中也必定有南周的细作。
江信自以为可以控制一切,却不知东楚虽强盛,却仍旧架不住南周的里应外合,到时候通关失守,江绯就知道事态的严重了。
南周借此机会一石二鸟,除了他们的劲敌江信和萧策,夺了通关要塞,朝中没有可用的武将,东楚不久就会像现在的北齐一样,徒有其表。北齐尚有母亲留下来的白林军,东楚即便再有强大的国库,也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
这南周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江绯是想做亡国之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