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张有些木讷的脸,只觉得透着及其诡异的气息。
身边的男人面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漆黑的披风映着他有些邪魅的眼神,看着聂仙与大长老两人,略带了几分轻蔑。
“老夫一切都好,这次前来觐见,实是为了给皇上送一个人”
随着大长老音落,聂仙只觉得那邪魅的眼神投向了自己,便也抬眸迎了上去,丝毫不畏惧,“小女容仙儿,见过皇上国师大人。”
北溟皇帝的眸子好似有那么一瞬从聂仙身上掠过,好似打量了一般。
可聂仙却明白,那双眸子里,一点色彩都没有。
“这是哪里来的丫头”端木仇盯着聂仙半晌,只觉得那双眸子好似要将人都迷惑一般,不由得收敛了心神,语气中透了几分质问的味道。
大长老瞥了一眼端木仇,见北溟皇帝不再说话,心里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朝端木仇垂了首,“此女是平安城里的舞女,舞的一手好剑法,容貌也是倾国倾城,老夫见皇上最近这段时日心情不佳,带来给皇上宽宽心。”
“那便舞一段看看。”
北溟皇帝面无表情的说完,便缓步行至了高座上,漆黑的龙椅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那龙眼里散发着悠悠的绿光。
随着北溟皇帝的脚步,端木仇停驻在龙椅身边,眸子里有几许嘲讽的意味,“若是此女不合皇上的心意,那大长老可愿承担皇上的怒气”
还未献宝,便先给定了罪,那皇帝面目呆滞,哪里有一丝儿人气,分明就是个木偶罢了
思及此,聂仙眉头轻蹙,上前一步便款款而拜,“国师说笑了,仙儿讨不得皇上的欢心,自是仙儿才艺不佳,哪里能怪罪大长老呢”
一番话,倒是让端木仇的眸子沉了几分,若说方才会以为这女子是大长老带来的奸细,可如今这样子,这女子这般刻意维护,倒是让他有些分不清虚实了。
大长老将眸子垂了垂,见端木仇脸色微变,不得不在心中暗叹一句聂仙确实很聪明。
“不错,倒是忠心护主。”端木仇冷嗤一声,也不知是真夸赞,还是带着些许讽刺,他略带慵懒的嗓音,却让聂仙有些不太舒服。
“那,小女子便献丑了。”
随着大长老给她腾出了大殿的中央,一把软剑便从腰间抽出,随着那大红色的舞衣开始款款而动。
漫天的红绸飞扬,软剑的锋芒好似也被染成了大红色,大殿内好似绽开了一朵巨大的花儿,寒光在花蕊中间若影若现,尤为动人。
聂仙的轻功底子本就卓绝,舞动起来便更是让人惊艳,饶是那大长老此时也看花了眼。
端木仇盯着那红色的身影,那眸子里有些许聂仙的倒影,面上依旧挂着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让人看不出所以然来。
唯有那北溟皇帝,目光呆滞,眸子里没有一丝色彩。
直到聂仙舞毕,他才象征性地拍了拍手,“好很好不愧是大长老看上的女子”
聂仙躬身一拜,垂了那魅惑的眸子,她知道,端木仇没有出声,她就不一定能留下来,“若是皇上也觉得小女子舞的好,那小女子是否可以讨个赏”
“说。”
说话的却不是北溟皇帝,而是端木仇,他眸子里终究是有了些许探究的意味,聂仙好似明明知道皇帝是个傀儡,却偏偏朝着那皇帝俯首。
显然让端木仇觉得没有存在感。
聂仙眸子一抬,媚眼如丝,带了些许羞涩之意,“小女子初见国师,便觉得气质非凡,想留在国师身边伺候,不知可否”
一番话让大长老脸色一变,虽然本意便是让聂仙接近端木仇,可这般明显的意图就这么直愣愣地搬出来,未免也太过草率了。
顿时,大长老觉得押错了宝。
“哦”端木仇却是别有意味的瞅着她,很显然聂仙这般直白的模样,让他觉得甚是有趣,“为何想要留在我身边”
“仙儿本是花街柳巷出身,一生只求摆脱那烟花之地,既然大长老愿意将小女带来,小女自然要择良木而栖,好图一个归宿。”
聂仙毫不畏惧的将眸子对上他的,可仅仅是一瞬,便垂了下来。
那一瞬,却是拿捏的刚好,成功勾起了端木仇的好奇心。
“将面纱摘了去。”端木仇终究是想看看拥有这样一双魅惑人心眸子的女子,究竟长的何等样貌。
聂仙面纱下的唇角轻扬,从耳后缓缓摘下了面纱,本以为会看到绝世佳人的端木仇,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狭长的刀疤从脸上直接透到小巧的下巴,那道丑陋的伤疤在聂仙结拜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端木仇终究是神色一凝,一时间不知该做如何反应,楞了半晌,终究是将眸子投向一旁已经呆若木鸡的大长老,“大长老,这便是你说的倾城之姿”
大长老一时倒是没回过神来,他并不知道聂仙做了这一手,一时间倒是没答上来。
聂仙见此,浅笑着上前一步,“国师大人,仙儿若是没了这疤痕,恐怕在青烟花之地无法保全自身,大长老也是无奈之举,还请大人见谅。”
说罢,聂仙便伸手将那疤痕,在端木仇眼前撕了下来,秋水般的眸子里,含着些许笑意。
大长老闻言,终究也是回了神,“当初将初见之时,她蒙着面纱,老夫也是随后才知她这疤痕的来历,放才一舞惊艳,老夫一时间忘了同国师交代,还望海涵。”
他也是个圆滑的,便立刻将话圆了过去,半真半假的,惹的那端木仇终究是皱起了眉头。
“你这疤,谁教你的”端木仇的言辞间有些冷意,很显然,连他都险些看不出真假的疤痕,自是不是出自那些市井小民之手。
却只见聂仙浅浅一笑,躬了身子,吹了眼眸,“有位黑衣人,周游列国,见小女子在烟花之地难以自保,便在两年前给小女子留下了这块伤疤,可以假乱真,让小女子在及笄之年,躲过了花街的竞价。”
闻言,大长老神色又是一凝,聂仙说的好似真的从花街柳巷之中出来的一般,连那花街柳巷的规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可端木仇的重点却不在那花街柳巷,神色里多了几分期待,“那黑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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