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家伙会跑，敢做不敢受，正所谓有仇必报，卓尔快步追上前面的林歌，然后抓起地上的雪团往他脖子里塞，可是一米六几的卓尔够不到他，还没蹦起来，林歌就轻松一个闪身，然后那团雪就啪嚓掉地上了，女生无奈，脸上摆出不满的表情。

“林歌，你多高啊？我记得我以前够得到你啊！”

“我现在1.78，你以为还是小学啊。”

“智商随着身高递增而递减......”

“你人够不到我就对了。”

卓尔气不过，就拿雪砸他，而他总是轻松躲过，时不时逗她一下......男生女生就这么闹着，谁也不知道在教学楼露台那里有个人看着他们，眼睛里面忽暗忽明，他也没有打伞，只是手上拿着一把伞，雪花无声落在他的肩膀上，落了一地的温柔，像画里面走出的人。

林树然看他们打闹着走出了校园，渐渐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中，一眼望去，操场也是一片雪白，只有少年们留下的脚印印在上面，他双唇微动，然后转身离开了。他本来今天和杂志有个稿子要约，可是半路忽然下雪，打电话拒绝了杂志的事，想到自己后备箱有把伞，就掉头回去把伞给她，可是刚刚看到她玩的那么开心，又不忍心去打扰她了，在她的随遇而安面前，自己的担心有点显得多余了。

林歌和卓尔玩闹的差不多了，就没再玩雪了，人静默着走着，雪静默的下着。

“卓尔，高中毕业你想去哪？”

“我想学数学，去国内最好的大学。”

“就非要学数学吗？”

“是啊，那你呢？要去哪？”

“不知道。”

“不过你也不需要像我一样担心，林爸林妈会照顾好你的。”

“你为什么用种怜爱的表情看着我。”

“我在想上了大学，你作业该抄谁的？”

“你管我！”

”你也用不到我管啊...“

他突然不说话了，意外的安静。

“尔尔，我也是有想法的，无关乎家里。”

”那很好啊。“

”你喜欢长大吗？“

不喜欢长大，可是我们必须长大，代价沉重。这是一句悲伤的话，年少时曾说出的大道理反而到了成年后无法做到甚至渐行渐远，挣扎在现实的泥潭里，继续黔驴技穷而又怅怅不乐的日子。

尔尔，长大之后，我们会不会都变得不一样，你会等我吗？你会不会离我越来越远？

卓尔没有再和他说下去，林歌的家里条件优质，根本不用担心很多东西，不同的世界当然会有不同的思考，自己学数学不过是为了林树然而已，因为过去那么多年找不到自己爱的东西，既然有了爱的东西，为什么不去试着追逐一次。

她觉得也该是时候踏出一步了，至少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至少自己可以成为他世界的一份子。

终于有一次，卓尔等到放学之后，悄悄溜下来，她今天特地打探到林树然晚自习之后会留下来改周考的数学卷子，这样就可以问他的联系方式了，卓尔等到班里人都走了之后，正准备去办公室，就看见林歌竖在自己面前，真是个大麻烦。

“你要干嘛？怎么还不走？”

“你先回去吧，放心，绝对不让爷爷担心，我就是去问几个问题。”

“你找林树然？”

“嗯。”

然后卓尔就看到自己面前豁然开朗，林歌带上自己的卫衣帽，一声不吭，背着书包走了，卓尔愕然，奇怪的人奇怪的脑回路啊，又是什么都不说就走，自从进入高三他这样了好几次，不过重要的是要号码。

走进办公室，她轻手轻脚的，怕惊扰了他，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安静的在批阅，纸张发着哗哗的声音，指节分明，侧脸完美。

“林老师。”

“卓尔？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