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从书院回来正好碰到从傅莹那里出来的苏采薇见她面色沉沉不似平日天真烂漫之态,忍不住在她给自己行过礼之后,问她道:“你今日不对劲儿好像遇到什么事儿了?”
苏采薇起身之后,犹带着惶恐回道:“福晋刚刚把我们叫过去,说是乌林珠格格怀了孕让我们都谨慎些。”
弘历点头道:“婉仪这么吩咐也是没错的,毕竟是嫡福晋,格格们怀了身孕她总要操心些。”
听弘历这么说苏采薇终是忍不住了道:“四阿哥你不知今日福晋说话甚是严厉我与其他姐妹头一回见福晋如此,吓了一大跳呢。”
“说话严厉?”弘历一想傅莹平日那和声细语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原来婉仪说话也会严厉,我倒是很好奇她生气是什么样呢。”说完就匆匆往傅莹那里赶去好像去晚了就会错过什么似的。
刚到院中,又见挨完手板的玉净在那里抽泣。弘历想这丫头平日极得傅莹信赖,即便说了许多违逆之言傅莹也从未罚过她不知今日犯了什么大错,竟然如此罚她。
于是忍不住好奇问玉净道:“你因何被罚了?”
玉净想着自己本是替傅莹说话,没想到却挨了一顿手板,弘历这么一问便委屈地哭道:“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福晋就罚我,往日我说什么福晋从不怪我,怎知今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弘历想起刚刚苏采薇也提到傅莹说话突变严厉,结合玉净挨罚,他猜测傅莹十有是介怀乌林珠怀孕了,而自己没怀上,于是心里暗自笑道:“婉仪啊婉仪,人人都赞你贤良淑德,但终究还是在意此事。”
于是他指着玉净道:“你家主子够宽宏大量了,若换作是我的话,早就罚你了。”
玉净本想向弘历一述委屈,哪知弘历却这么说,忍不住道:“四阿哥说话就是处处偏向福晋,也不问问我为何挨罚?”
弘历摇头道:“你在皇子面前左一个我,又一个我,连个奴婢也不自称。若初啊,你说若我追究起来,她是不是得赶出去呢。”
若初笑着回道:“不懂规矩者,在宫里自然是不能留。”
玉净一下被弘历回得无话可说,弘历便接着道:“我这是看在你是婉仪陪嫁丫鬟的份儿上才不愿详究。这宫里可不比在富察府,规矩多得很。嫡福晋身份尊贵,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要寻她的错,你身为婉仪的贴身宫婢,更是要小心谨慎,不能胡乱言之。”
听弘历这么说,玉净只能低头道:“四阿哥说得是,奴婢受教了。”
“教育”完玉净之后,弘历进屋去寻傅莹。回屋见她正依窗而坐,一手拿着碎布一手拿着剪子在裁剪什么,于是好奇地凑了过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傅莹正聚精会神地剪布料时,听弘历这么一问,略有惊吓,但还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边剪一边回道:“我看清格勒做了个香袋,一时兴起,也打算自己做一个玩。”
弘历高兴道:“那是给我做的吧,难为你有这份心呢。”
傅莹听罢心想,这小猪蹄子还是真是古代“男权癌”入骨,以为身边的女人做什么都是围着他似的。
心中对他有怨,也不打算说什么好听的哄他,只是实事求是地说道:“四阿哥,我这是自己做着玩呢。就我那女红做出的鄙陋之物,怎敢呈给四阿哥呢?”
弘历道:“我不管那些,只要是你做的就好。”
傅莹见此,恐怕是推脱不掉了,只得说道:“既然四阿哥不嫌弃,那我做就是了。”
弘历甚是满足地点了点头,想起玉净受罚一事,忍不住问她道:“你今日为何罚了你那丫鬟?我平日见你对她多有纵容,今日却舍得罚,倒也是奇事一桩。”
弘历说此话只是表达自己的好奇之意,不料对他心中有怨的傅莹,理解起来却是另一回事,于是带着醋意说道:“四阿哥莫不是看上我那丫头了?若是看上,和我说一声,当不成格格,还当不了个通房丫头?”
傅莹此言一出,弘历立刻听出她话中带着酸意,于是扯着她的脸蛋说道:“都说你贤明大度,怎么听得这话里一股子酸味儿。”
傅莹气恼地将他的手拨开道:“我怎么不贤明大度了?我一听乌林珠姐姐有了身孕,立刻就把那些格格们召过来,警告她们不许动歪心思,使下作的手段。嫡福晋做到我这个份儿上,虽算不得多好,也可以称得上无过了。”说完,自己还脑补了一下自己看过的里面,妻妾争宠用的各种下药、堕胎等手段。
弘历看着傅莹,冷笑道:“使下作的手段?她们谁敢!这皇宫里不比那些高门大户,哪里允许做那些龌龊事。若说她们之间勾心斗角,去争宠倒是有可能,但绝对不会使下流手段。因这种事情一旦查出,可是要掉脑袋的,犯不着只是因自己不得宠,就去干丢性命的事。”
傅莹冷笑反问道:“原来四阿哥知道妻妾会争宠啊。”由于激动差点没说出“知道你还要娶那么多”这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