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小青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夸张,即便要过河拆桥,以后少驼点骂,也不能一刀把吊桥的绳索砍断,几难看,要想撇清的话只能把桥面上的板子一根一根悄悄抽掉。
“你不要说别人,别人写小说能挣几百上千万,你打拐的能挣几百万上千万吗?你打了这十多年的拐的你挣了几多钱,你去挣呀。还这个脑袋壳子有病,那个脑袋壳子有病,说起别人来就恰噶,从来不想一下自己的不是,从来不反省一下。真想不懂,你是欢喜驼骂吗?是被别人骂的背上长蘑菇很舒服吗?怎么这样不通皮。”
“我要不帮她交学费,供她上学堂去读书,她能认得字写小说吗?不给她钱买书,她就哭死,没有我哪里有她的今天?”
熊小青双手扶额,手肘支在桌上,很是头疼,要是在以前,早就拍案而起大吼起来,就算说不清楚道理,也要在声音和气势上把熊跟香压服,不过现在却一点都没有想要把道理讲清楚的力气和动力。
“你是不是又去找她了?”
熊根香双手扶着放在碗上的筷子,眉目低垂不说话。
“说了不要找她,不要去找她,由着她去,你找她一回,我也要跟着驼一回骂。不会上网就算了,电视你也不看了吗?你是不知道还是不当一回事?不要到外面去说她什么,你弄不过她,吃亏上当的还是你。”
“我都不用去上网看电视,自从上回在门口禾场开那个什么养老大会,现在去街上打拐的,上来一个客就说我不要去欺负顾良燕,说我以前对她不好,什么事都叫她做,吃起东西来就没有她的份,给她吃半个桃酥饼。还说她在摊子前问我要二十块钱去买书都问不到,还被骂的半死,她去打工我没给钱,说这说那的,我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这只死人女真是记仇,几间子的一点小事都写到书里,挂到嘴边。我真是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
熊小青一筷子菜夹到嘴里,目光呆滞,像在看着碗里的菜,又像没看。
“早知道那里是直播,网上都看得到,我就不去门口禾场说了,现在倒好,出名了,走到梅林街上去,十个有八个人认得我,上来就说我这说我那。”
熊小青不说话,熊根香也没话说。
沉默了一会儿,熊小青又劝熊根香吃菜。
“凤凤上回说,厂里效益不好,没什么事做,她们线上还有个好丑的班长,还不晓得要不要早点归来过年。”
“嗯,她是说厂里没什么事做,都不要加班。”
“又过了一年,又大了一岁,一年比一年难,光头也是。光头怎么样呢,事多吗?”
“还是那样,做几天歇几天,打几天鱼,晒几天网,年年都这样。”
“毛毛他两口子呢?今年总挣到一些钱,听到说还想买车了!”
“他们两口子挣的钱都存到了,月供还的差不多了,听到说是想买个车子过年。不晓得会不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