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景是好景,只是现代的夜空虽然无星倒也和平安定,唐代的夜空绚烂美丽却也时时刻刻充满危机,美丽的东西一般都带有剧毒,此情此景也正映衬着这个道理。
如果说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将信将疑自己是穿越到了唐朝,那么自己双手沾染上的这些血迹却是要他不得不去相信,自己已经切切实实身处唐朝,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带得走的带不走的,都不属于他了,天下的一切皆为大唐天子所有,这一切自然包括他白槿的性命,他是第一次感到了孤寂无助。
“奶奶,亲人,你们在哪?成器好想你们啊!”
白槿望着夜空,大声的呼喊着,声音略带沙哑,眼角处隐隐约约挂上了点点晶莹,跳动着,灼烧着他的眼眶。
他的行踪,早早得就被另一个人盯上了,至于那个人为什么会对白槿那么上心……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哭啊!”
“公主安慰人的本领要是可以跟你的武艺一般就好了。”
“你是想家了吗?”
李萱妍立马将话锋一转,简单直白的问道。
“是啊,我从学成到离家之后以为一切都可以靠我自己,我可以一个人面对世间的风风雨雨,还是高看自己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念我的家乡。”
“你家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亲人在等着你吧?”
李萱妍的说完本来清澈明亮的眼睛黯淡了下去,眉宇间也略带丝丝惆怅。
“是啊,我真的很想她。”
白槿抬头仰望着星空,没有注意到李萱妍脸上的变化。
“你别伤感了,弄得跟文人似的,这不符合你的气质,我们再有十日左右便可到长安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家了。”
“是啊,还有十日白槿就到家了,可是我白成器的家又在哪里呢?”
“你不就是白槿吗?”
白槿没有回答李萱妍的问题,他心里有些事无处倾吐,眼下只有李萱妍,他就想着,也许向她说出来自己会好受一些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与李萱妍说到:
“公主,我若说我是从未来来的,你信吗?”
“未来?是哪里?”
“就是我的家乡,在我的家乡,虽然土地没有我大唐辽阔,百姓们也像大唐一般安居乐业,也有众多外邦人商业往来,我真的很想念那个地方。”
“真的有那么好的地方吗?倒是像桃花源一般了。”
“我说的是真的,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去看看。”
“真有那样的地方的话,我倒却是想去看看。”
月色下,两人坐在土丘上,都抬着头看漫天的星辰,它就像是一副绘卷,每一颗星似乎都代表着世间上的一人,有的人过的穷困那光芒就弱一些,有的人过的顺风顺水那光芒就盛一些,细细看去,还有那么两颗,彼此挨得有些遥远。
“不知道怎的,虽说你不会安慰人吧,但是我的心情也确实好了许多,也该回去了,有些事不是只能感到绝望的,我也要学会去面对才行了。走吧,公主,我护你回去。”
“你说什么?”
「我忘了,公主武艺高强,需要保护的人是我才对。」
“呃……没什么,走吧,夜太深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着你吗?今天你跟我说的制盐之法从何而来,我是不信的,所以我怀疑你的身份,看你半夜出营,也就跟来看看。”
李萱妍将一只手托在剑柄上,没有感情的陈述着他跟白槿到此处的原由。
说完,她走在白槿的前头朝着行营走去。
「还好,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我要真干点什么不好的事,现在怕是身首异处了,唔,真是想都不敢想。」
夜晚的小道说是难走也不为过,虽有些许月光洒落,照在他们前行的路上,飒飒的风声,周遭不知多远处的猛兽叫声,还是能够惹得一阵颤栗的。
来的时候他因为绝望到窒息所以才如此胆大,可回去的时候他早就恢复清醒,而他又不能让李萱妍看出来他害怕,他只能快步得走着,跟随李萱妍,又适当保持一定距离,月光下,二人走在暗暗的小道上。
一阵狂风过,吹过树林间,竟发出了鬼哭的声音,吓得白槿赶紧撒开腿就跑,顺带的他还拉住公主的手,两人一起跑回营帐。
等跑到了营帐处,她伸出另一只手就是一巴掌朝白槿脸上糊去,白槿也不傻立马身子往后一仰躲过一击,可是他躲不过随之而来的剑柄攻击,剑柄一下子桶到他的肚子上,他吃痛倒在地上,蜷成一团,自然也就放开了牵着公主的手。
“我又怎么了?李萱妍,你过分了啊!要不是我不打女人,你早就早就!”
李萱妍本来打完她就往自己的营帐走去,现在听到白槿说的话,她停下脚步,回头一顾,借着月光都可以看到她冷冷的脸。
“公主您请,我什么都没说,没说。”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