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傲雪敬仰雅士,但自己可无法附庸风雅。因为从小到大,她的生活主题里都只有生存。风雅只是属于有钱、有闲的人,对她来说太奢侈。
当沈公子连着第三天在施针中昏死过去时,梅傲雪终于一针解了他皮肤上的湿毒。这间房的主人三天都没有露面,梅傲雪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在书柜里翻来翻去。这些医书梅傲雪大都读过,所以她想找本特别点儿的。她在墙角最下面发现一本书,是反着放进去的。出于好奇,拿起来翻开,小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小龙虾。正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一袭青衫映入眼帘。来人身高八尺有余,脸庞瘦削清朗,眼睛深邃温柔,鼻梁英挺却又不失柔和,嘴唇棱角分明而略带弧度。头顶青丝翠带,手持白墨玉骨扇。形如翠竹颀长笔直,气如幽兰风度翩翩。
梅傲雪有些呆了,可马上她意识到了手上的烫手山芋,赶紧把书藏到了身后。“那,那个,你是谁?“梅傲雪有些结巴。
“书书,你可算回来啦,我想你想的好苦啊!“沈公子突然奔了过来,抱着青衣男子的肩膀就是一顿乱蹭。
“这位是……?”青衣问沈公子。
“哦,这就是你们医馆新来的大夫,叫梅,梅什么来着?”沈公子看向梅傲雪。
“梅原,梅花的梅,中原的原。”梅傲雪背着手站在书桌后面,一动不动。
“哦,梅原,你快过来呀,这是我家书书,他医术可是全京城最好的。”沈公子跑过来拉梅傲雪。梅傲雪始终背着手,走路有点怪异。
“咦,你手里拿着什么?“
“没,没什么。“
“快让我看看。“沈公子开始抢。
一个抢,一个躲,最后书掉在了地上,大大的春宫图赫然映入三个人的眼帘。
“哈哈,同道中人啊,兄弟你也看这个啊。“沈公子开始贼笑。
“不是,那个,这不是我的。我,我,我是在书柜上不小心翻到的“梅傲雪有点无措,脸红得快要滴血了。
“咳咳,沈潇!”青衣有些不自在,咳了两声,看着沈公子,沈潇两字格外加重了些。
“书书,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啊。”沈潇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
屋内剩下两人,气氛有点儿尴尬。
“那个,其实大家都是男人嘛,理解,理解。我,我先去忙了啊。”现学现用,梅傲雪也撒腿跑掉了。
青衣摇了摇头,很快,他便专注到自己的笔墨中,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沈潇贼兮兮地来找梅傲雪。“兄弟,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宝贝?这可是我的独家珍藏。”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三本泛黄的书,没有书名,书页破损严重。
“什么书这么破?”梅傲雪忙着手中的活儿,没十分在意。
“当当当……”一本书被翻开,送到梅傲雪眼前。梅傲雪只感觉一阵血气上涌,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上。
“比昨天的劲爆吧?昨天那都是小菜,这才是大餐啊。“沈潇盯着书页啧啧称赞。
“你还想不想治病了?再看你这辈子都别想好了。“梅傲雪偏过头去。
“哎呀,我最近是有心无力啊。所以,我这不是把它们送给你嘛。谁让咱俩是同道中人呢。“沈潇贱兮兮地笑道。
“谁跟你这样无耻的人同道?”梅傲雪一脸鄙视。
“哪里无耻了,我只是单纯地欣赏和研究。我叔叔那才叫无耻,那个老流氓,都四十多岁了,连家里十二岁的小丫头都不放过。”
“你有几个叔叔?”
“就一个啊。”
“不会吧,他居然四十多岁了,而且还那么色?”
“人不可貌相,越是道貌岸然,越是卑鄙无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君子啊!”
“行行行,沈君子赶紧把你高雅的书拿回去。“
“你真不要?不后悔?”
“别磨磨唧唧地,我忙着呢。”
“忙啥啊,一个病人都没有。那个,我跟你说啊,有些东西,你得尝试,一尝试那就不可自拔了!”
“我肾虚。“梅傲雪不想和他继续纠缠。
“哈哈哈,咱俩咋这么有缘呢?那这个我先收起来,咱们以后再看。对了,我那个药配好了没?”
“配好了,每天一次,一个月的量,用完再来取。沈兄,这个味道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为了后半辈子的幸福,一定要坚持啊。“这是梅傲雪专门调制整人的药,味道简直不可描述,一般人哪里有这机会?
“放心,我别的不敢说,吃苦肯定能坚持住。对了,这事儿,别和我家书书说啊,他会笑话我的。“
“沈兄放心,绝对守口如瓶。“梅傲雪还担心被他叔叔拆穿了呢。
“好嘞,我先走了,回见。“说完,沈潇便风风火火地跑了。果然是个好骗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