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聪明和展昭昭拒绝了张文义送他们回去的提议，两个人走出小区后裘聪明把玉牌往腋下一夹，拖起展昭昭就往亮着灯的夜宵店一路小跑。

一进门就把人按凳子上：“老板先来杯热水，我们想想再点东西。”然后问面无血色的展昭昭，“你那口气还在吗？”

展昭昭眼珠子缓缓转了一下，表达了自己还活着的这个信息。

热水下肚，展昭昭才连做几个深呼吸：“邵琪出来的时候，吓死我了。张文义要是早说他变成这副模样，给再多钱也不来。”

“怨鬼还能什么好模样。”裘聪明嘴上安慰展昭昭，心里也是有点打鼓，但两人中她胆子比较大，展昭昭有时候会躲她身后，她得表现的无所谓一点。

两人搭档以来所接受的业务都是小打小闹，甚至于她这个打手都没正经出过手。这一切完全归功于展昭昭那张唬人哄鬼的嘴。

不过展昭昭每次都跟第一次干这事儿似的，完事后需要冷静一下，尤其是要吃东西，她说吃了阳间的东西能补阳气，裘聪明对此无法体会，姑且先相信着。

啃完最后一串牛板筋，展昭昭看上去终于恢复点儿气色，裘聪明狠狠咽下因为饥饿和馋产生的唾液：“邵琪作为一个怨鬼，是不是弱了点？”

“何止一点点，他的怨气更像是被人硬逼出来的。”

“应该跟他的死因有关。”

“根据描述，他一直在市区这块打转。按说他刚死时鬼气不足，不会离开自己的尸体太远，但他从头至尾都在同一个地方，并没有能够走得更远。”

裘聪明感到自己的意志力正在被烧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串瓦解，咬牙切齿说道：“是结界。”

把新鬼放在结界里养着，聚集大量怨气后可以让他变成一个厉鬼，并且逐渐吞没他的意识，变成一具攻击性强大的听话的傀儡。这个养鬼方式并不高明，但足够让人觉得愤恨唾弃。

“走一趟呗。”展昭昭转过身对老板讲，“来个烤猪脑。”

裘聪明承认自己有这么一瞬间，想扔下她的搭档一走了之。

墙上的钟“嗒”的走到零点，展昭昭侧头看老板烤猪脑，她突然觉得自己和顾诚炫或许称不上男女朋友，仅仅是对暧昧中的男女，是她自己过于一厢情愿。

第二天睡到下午，两个人出门买了一张地图，把邵琪常走的地方去走了一圈，将他可能被袭击的几个地方标记上。就算对方会法术，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并把尸体带走。可惜白天晚上都去看过，背街小巷之类的地方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找，都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对方做事极其干净利落，不但连肉眼可见的线索没留下，连点妖气邪气都没泄露，正常的方法是找不到邵琪尸首了。

“我再不回去，我妈上门去你家要人了。”展昭昭在地图上城乡结合部点了点，“入口定在这附近吧。”

“要不明晚去？”

“早点了结才能拿到工钱。”

当夜两人从各自家中转移到白天约定的地点，展昭昭布下结界，裘聪明捏诀置于臂钏之上，臂钏发出暗红色光，于两人头顶上凝结成巨大的罗盘，罗盘层层叠叠多达四十八层。在裘聪明咒语催动下，四十八层罗盘分散在两人四周开始转动，越转越快，变为上下分离将两人罩在其中继续转动。罗盘为虚灵之光所成，其光芒在转动中愈甚，终发出一阵闪光，两人同罗盘消失在结界中。

邵琪失踪当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