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提供些什么？”

“美容美发。”

摸摸自己头发，展昭昭歪过脑袋看镜子里的上井：“修刘海，不用洗。”她一头中分长波浪，来前打理得一丝不苟，头发在啫喱水效果下服帖显出层层浪。

上井推过工具车，给展昭昭披上披肩：“您是想要齐刘海还是斜刘海？”

“咦，难道不应该专业人士设计发型？”

“根据客户自身要求进行最适合的设计，才是我们的专业。”

“空气刘海。”

“不适合您。”

“客户要求。”

“恕难从命。”

两人都不再说话，四目相对，笑意盈盈，客客气气，刀光剑影。

展昭昭收了笑：“斜刘海吧。”

室内只剩下喷瓶滋滋喷水的声音，湿漉漉的头发挂在眼前，在危险的敌人面前展昭昭等于处在一个真空状态，她眼睛不好，干脆闭上眼睛用其余四感。

上井虽然对她剑拔弩张却并不会在众目睽睽下有不利动作，俯身细致剪发，轻微的鼻息透过发丝水汽掠过展昭昭的面孔带着丝丝凉意。

“上井先生怎么找到养老院的，路可是够偏。”

“市区内的养老服务中心义工活动多，我们想把服务提供给更需要的人。”

“大爱无疆啊。”展昭昭语带讥讽，眼皮外光线亮起，长发已剪短正在进行后续修剪，她睁开眼看斜上方一尺距离外的上井。

上井比平常人白，消瘦，他正背着光，手臂上随动作运动的肌肉，绷在一副宽肩窄腰的骨架子上很是有股劲道。浓眉桃花眼，高鼻梁薄嘴唇，五官组合在一起好看却凉薄，黑里泛棕的头发修剪得十分整齐，中规中矩又妖气横生。

他们俩气场不对付，展昭昭相信裘聪明对他也没什么好感，然而他又是为了什么要缠上裘聪明。如果为了修行借助灵力，那么她把自己送过来，对方却没有想利用她的意思，难道是在她身上闻出了玄武灵力的味道？

可是裘聪明的那点灵力，够用来干什么呢，抑或是上井自身灵力不高，才会只对灵力同样浅薄的人下手。

上井收敛了自身灵力，展昭昭无法探出他究竟是高人还是才入门。

“中国境内同性不能结婚，您即便把所有对小裘小姐有意的异性赶走，又能怎么样？”

展昭昭和裘聪明平时虽然大爱腐文化，内心却是钢铁般的直女，上井故意把两人往同性上扯，在当前的婚姻环境下能够帮他制造出巨大的非议迫使两个人保持距离，尤其是她们俩是女的。对于同性之恋很多上年纪的人不能接受，年轻人中一部分人对着男性CP大喊“同性才是真爱”，转个身就对女性间的爱情指指点点竭尽污言秽语辱骂诅咒。上井正是深得其间精髓给展昭昭扣上如此大的精神枷锁。

可惜的是，他的对手是展昭昭，她不止不讲道理连道德都没有，精神攻击完全无效，反而问上井：“你嫉妒啊？”

在上井没搞清楚状况前又说道：“会所督导收入不低吧，去做变性手术应该够了，我等你从泰国回来跟我抢啊。”挺起自己的36F，“记得要丰成最大号的，不然没竞争力。”

上井移开剪刀哑然失笑，展昭昭修整适度的假睫毛上下扑棱像两把飞舞的小扇子，瞳仁在灯光下流转出光彩，他保持俯身的姿势，手伸到展昭昭背后去解披肩搭扣，仿佛要去吻她：“我突然对小姐您一见钟情了。”

展昭昭涂了一个大红唇，往他面前凑了凑，露出上排牙笑得风情万种又杀气腾腾：“放屁。”

“那么就请小姐您一定不要去养老院，妨碍我和小裘小姐美好心灵的交流。”上井挺起身抖落披肩上的碎发，“请去前台结账。”

“结账在前台，投诉也在前台吗？”展昭昭对着镜子补妆，“你弄花了我的妆，让我怎么出门约会。不知道投诉扣的工资，抵不抵得过修刘海的成本。”

上井的修养极好，仍旧笑着：“请您下楼直走出门。”

“要是不收钱也可以打评价，我给你五星好评。”

椅子上是被展昭昭坐变形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