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聪明被三万五千块工钱郁闷得饭都吃不下,一直嚷嚷:“太抠了,真的太抠了,出生入死,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给他干活,居然就这么点钱。后面加个零都不过分呐,以后干活要先报价付定金,给少了不接。”
“嗯。”展昭昭怕被玄武读心,没有加入声讨的队伍,吭哧吭哧吃菜。
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裘聪明,在她们组队前玄武大神因遭遇做爹失败,恼羞成怒,转而成为一名心狠手辣剥削员工剩余劳动价值的万恶资本家。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老板成他伙计的?”
“长得帅,脑子一晕,已经签下合同了。”
裘聪明知道展昭昭对于好看的人和物没有抵抗力,万万没想到她已经到了色令智昏的地步。去见老板之前,她心目中的老神棍都是一身粗制滥造的唐装,托一罗盘装模作样神神叨叨,初见时让她有点意外又似乎本该如此,玄武确实像展昭昭说的那样器宇轩昂,八风不动岿然自成威严。身为神仙纡尊降贵同凡人共处一室,还非常客气地倒了茶水,自然是要在冷面冰山的外形上保持他的神圣之仪。
两人一神时,玄武的确少言寡语,只要展昭昭跑去上厕所玄武便会叮嘱裘聪明要多管着展昭昭,别让她一时冲动把命丢了。原先裘聪明只是觉得展昭昭脾气坏,想做的事就非要去做,有点一意孤行的倔,被玄武嘱咐的多了,出任务时或多或少把一部分精力放在展昭昭身上,还真看出她在危急关头总有点杀身成仁的决绝。
她啃着冷菜鸡爪若有所思,旁边一桌一家三代五口人,妈妈在喂小女儿,爷爷数落儿子不会点菜,搞得孙女没几个菜能吃,奶奶逗着孙女:“吃饱了打你的傻爸爸,只晓得自己吃。”
裘聪明灵光一闪,玄武千叮咛万嘱咐的样子跟展昭昭的妈一个样,她高中时去展昭昭家,展昭昭的妈妈就跟她说展昭昭为人处世太天真幼稚,让她多看顾点,以后常来家里吃饭,可以一起上下学。
她爸爸常年不在家,小时候给她做完饭放桌上,爱吃吃,不爱吃做作业去,亲情于她是件似有若无的东西。不过她一直觉得她爸爸挺帅的,展昭昭算给面子说是老年版的苗侨伟,裘聪明想说苗侨伟现在只是中年啊,你怎么知道他老年的样子,最后觉得帅的人,到老了都是帅的,这已经是非常高的评价了。
吃完饭,裘聪明说起遇到上井的事:“看上去让人不舒服,阴阳怪气。”
从墓室出来后裘聪明对阴物敏感度上升,展昭昭剥开裘聪明给她的口香糖扔进嘴里,嚼出是西瓜味:“你是因为日本人讨厌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难说。”
“名片给我。”
名片上印着会所两个字跟眼前小城堡似的建筑风格一致,展昭昭下车对着后视镜整理头发,专车司机感叹:“这可是个高级会所啊,你是在这儿上班还是来消费?”
“看风水。”说完高跟鞋一步一扭的进门。
整个建筑以白色为基调,点缀以金粉两色,主要是面向女***,一楼前台和水吧等候区,二楼美发,三楼美容美体。
见她是个生面孔,前台笑容甜美又不失礼貌问她:“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展昭昭两个手指夹名片:“我找他。”
“好的,您请稍后。”拨打内线问上井要不要见,而后挂下电话,“小姐,上井督导亲自下来接您。”
“谢谢。”身后轻微下楼脚步,展昭昭想来的真快,转身瞬间即刻捕捉到对方身上细微的灵力。
“是小裘小姐的朋友吗?”上井笑容可掬,微微躬身后又站得笔直,两人间的空气似乎停止流动。
展昭昭微微勾起嘴角,空气又开始流动,她审视夹在两指间的名片:“上面做了记号?”
“我的VIP客户有限,近期只给出小裘小姐一张名片。”
“哈,你可真看得起她。”展昭昭脸冷了下来。裘聪明经常被她嫌弃活得糙,四五套中性休闲装轮番穿,全身上下只有一头长发能够判断出她是女的,对,她还平胸并且以此为傲,挤地铁时可以节省空间。做服务行业赚钱的都知道怎么寻找潜在客户,裘聪明毫无消费能力和欲望,偏给她名片让她来会所美容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
上井侧身请了请:“小裘小姐的朋友,我们到VIP室好好聊。”连展昭昭的姓也不问,分明就是不想再次接待她。
“好。”展昭昭狠狠的记下一笔,抬腿亭亭袅袅的上楼。
VIP室一面墙上落地镜明晃晃的照出展昭昭全身,一面挂着油画,两面透亮玻璃,门一关,隔音非常好。展昭昭不用招呼自己往理发椅上坐下,拉直衣裙上的褶皱,四平八稳的靠上椅子背,灯光作用下她觉得自己真是明**人。
上井往旁边小桌子上放下一壶花茶,倒出一杯给展昭昭:“请用。”
“纯聊天不提供点服务吗?还是督导有上班时间聊天的特权?”
“小姐是第一次到会所吧,我们服务的宗旨是让客户如回家般舒适,放松心情才能以最佳状态享受。”上井还是一脸笑,姿态是日本人特有的谦逊,看得展昭昭咬牙切齿。
“可我这个客户迫不及待想要享受业务服务。”
“那么您需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