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服似乎终于是闹够了,恢复了正行:“所以这里既是堂也是地狱,对吧?”
王俦寒却微微叹息着拍了拍手,没有答话。远处闻声站出来几个人,见到正堂端坐的王家兄弟二人,微微欠了欠身:“老奴有失远迎,不知来者是客是主啊?”
王子服把目光投向了端坐在一旁的王俦寒,却见自己眼前的弟弟微微一笑道:“是客如何?是主又如何?”
那几人为首的却站起了身子:“是客就供着,是主就从着。”
“若既是客又是主呢?”王子服插话问道。
那人似乎微微有些一愣,随后笑道:“敢问公子为何人?”
王俦寒笑着打断了这两人云里雾里哲乎其神的辞,把自己的腰牌解下来丢在那人面前:“今日我来这里之时,无人跟随。但院子里的马车过于现眼,你们找个地方藏一下,待一会儿我们回去之时再乘它回去。”
“诺,二公子,”那人捡起了王俦寒仍在地上的腰牌,仔细的擦了擦,端详了一会儿又好好的递还给了王俦寒,“不知是二公子,有失远迎。”
王子服依旧坐着,静静的看着这位王家旧人,用这种高贵而又卑微的礼节守着这个真正的王家。不由得生出一丝莫名的情感,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该如何提起。
王家的人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伶俐,这会儿虽然明眼人都看出了王子服身份不低,却无人上千询问,更无人关乎他的身份。就仿若坐在这正堂主位的是一个空气,而站在他们跟前的才是他们要效忠的主子。
不过站在那里的确确实实是他们要效忠的主子。王子服有些无力的闭上眼睛,这就是王家的家主吗?还是这才是真正的王俦寒吗?那个平日里嬉笑打闹好不快活,从来没有一个正行的王俦寒吗?从来都是东窜西闹的,却也少有如今这般意气风发的时候。
倘若王俦寒这辈子姓王子,王家一定会不一样吧。王子服这般想着。再抬起头来时,才发现硕大的正堂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人呢?”
“我叫他们走了,”王俦寒好笑的坐了下来,“罢,这会儿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来问我。”
“你几岁开始接触这些东西?”
“七岁。”
“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五岁开蒙。”
“没错。原本这些东西都需要家主一个人承担,但是到了父亲那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把这王家的生死大权分到了两个人头上。”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母亲生下了你的缘故?”
王俦寒苦笑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吧,不过幼时听这院子的嬷嬷讲,我确实是因为辅佐你而出生的。”
“所以你那会儿才会恨极了我,”王子服似乎是想到了王俦寒开蒙之前那会儿两人相处的模式,不由得好笑,“平日里倒是个极乖的孩子,一见了我就剑拔弩张。”
“可也只是虚张声势,”王俦寒似乎是也瞧见帘年那个傻傻的男孩儿,不由得摇头似笑非笑,“只是嘴上罢了,哪里敢真的恨你?那会儿可生怕你一声令下把我杀死,或者把那些蠢事告诉母亲和父亲,那样保不齐我就没命活了。”
“就是因为王家把你带来这个世界的原因是我?”
王俦寒点点头:“是啊,所以那之前我恨透了你,可我又恨不起来。是你给了我生命,却也是你让我见识了这个肮脏而又美好的世界。”
“肮脏,美好?”王子服有些诧异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