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霄的姥爷家并不在市里面,而是在距离城区足有二十公里的河阳村。
河阳村已经属于是云水县的管辖范围了,靳霄一家想要来一次其实挺不容易的,尤其现在靳霄年龄还小,又要上各种兴趣班,母亲平日里还要上班,所以一年能来姥爷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会来一次,然后就是暑假可能会住几天。不过去年暑假靳霄没来姥爷家住,因为他要上兴趣班,白云老师天天给他们上课,偶尔有点事情也是让他们自己练字,靳霄实在是脱不开身。总算是等到过年了,一家人才有机会来姥爷家。
姥爷家所在的河阳村,是一个不算大的村子,只有一百多户人家。姥爷家里有十几亩地,面积也不算小了,现在主要是给靳霄的大舅种,种些玉米什么的,兼着养了些猪和羊,日子还算过得去。
姥爷家一共四个孩子,靳霄的妈妈是老大,下面有两个舅舅和一个姨姨,分别是大舅、二姨和小舅。
大舅今年二十六岁,孩子刚一岁,也就是靳霄两面亲戚里唯一的一个弟弟,比他小五岁。二姨今年才二十出头,还上学着呢,是姥爷家唯一的大学生,结婚什么的离她还挺远的。小舅就更远了,今年才十八,还在上高中。
姥爷自己开了一个小卖部,连带着弄了一个麻将馆,生意还算不错,反正村子里的人喜欢来姥爷这里打牌,光是抽锅钱,每天就能挣不少。
靳霄一家人开着面包着进入村子的时候,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妈妈还专门带着靳霄下了车,开始给村里的村民们拜年。
村民们都很高兴,这些差不多都是靳霄的长辈了,他是见了谁都都得叔叔伯伯的叫。可惜没有压岁钱,不然他绝对能叫的心甘情愿。
其实说起来,就目前而言的话,靳霄一家的条件,在河阳村算是非常好的了。毕竟是捧着公家饭碗的,旱涝保收,在这个年头,对于农民来说,城市户口,工厂工作,那绝对是能把人羡慕死的生活。更别说靳霄爸爸还有车开,这就更不得了了,这年头河阳村的村长都每个车,去哪还得骑自行车,所以靳霄一家的到来,很是吸引了不少的眼球。
一边打招呼,一边拜年,妈妈牵着靳霄的手,走到了姥爷家门前。
看着面前这个小院子,靳霄心里又一次出现了浓浓的怀念感。
这个小院啊,如果没记错的话,要不了几年也要拆了。
因为最多再过两年,额不,只剩一年多了,如果靳霄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95年,市里面就会把河阳村这一片地方定为开发区,这里的农田和平房都会被拆除,会兴建各种工厂和企业,云水市后来的工业园区和冷链物流园区就在这里。征收了土地和房屋的农民,一般都会得到好多套房子。姥爷家就得到了一共六套房子,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吧,但是完全没用。
因为这个开发区最后其实也没真的发展起来,那些工厂和公司,都有自己的职工宿舍,根本不会来这里租房。而这边因为开发区本身距离市区太远了,足足二十公里呢,所以市区那边房价的上升也带不动这里。带动了也没用,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来这边买房。
结果姥爷家好几套房子,最后什么用都没有,就闲置在那里,也没人租,更没人买,可以说是毫无价值。
所以他童年对于姥爷家的记忆,其实更多的还是在楼房区里,反倒是这个小院,记忆其实真的不多。可就算再怎么少,这也是童年回忆啊,进入小院,看到的一切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爸,妈,我们来了。”
母亲一进院就喊出声来。
房门推开,姥姥先是一脸激动的走了出来。
“姥姥!”
靳霄甜甜的喊着。
“诶,我的宝贝孙子!”
姥姥看到靳霄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上来就把他抱了起来。
云水这边,外孙和孙子的叫法是一样的,无论是孙子还是外孙,一律都喊孙子,只有外甥和侄子这两种称呼才会区分。
“姥姥过年好!”
“你也好你也好。”
姥姥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奶糖,就要往靳霄兜里塞。
“妈,您别给他吃糖了,看把牙吃坏的。”
母亲在一边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