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恨意自齿间溢出,说得有气无力却好似无病呻吟。
“娘子不疼为夫,为夫不活也罢……”空空赖在藤椅上死活不起。
“来,死前先把药喝了。”自屋内小心翼翼端了药碗出来,聂小冉抱着赎罪的心,将药碗送在空空面前。
黑漆漆的药汤晃着空空愁眉苦脸地倒影,“娘子也太认真,反正是要赴黄泉,不喝也罢。”
“胡扯,眼下黄泉边都开起了药铺,我劝你还是莫要磨蹭。”宦颜捧着花看好戏,就喜欢看空空为难的样子,煞是解气。
认命地将药碗端起一饮而尽,最后一口实在咽不下去,来不及闪避喷了聂小冉一脸。
“哇!”聂小冉扯开嗓门干嚎,吓得院子里看家护院的大黄狗跟着吠叫个没完。
宦颜拿袖子为聂小冉揩脸,“不过是一口药汁,哪里至于如此叫嚷。”
使劲往外呸的聂小冉皱着眉头哭诉,“小姐,药好苦,呸呸,太苦了,小冉受不了。”
不过是流进嘴巴里的那一点药汤竟把聂小冉苦到哭,宦颜瞧着没精打采窝在藤椅里的空空,不由心头一疼,“小冉,你的糖葫芦呢?”
一经提醒聂小冉方才记起她的宝贝,忙自怀中掏出油纸包,仔细拆开,拿出红彤彤的糖葫芦,聂小冉先给宦颜最上面的一颗,宦颜也不客气,将最大的糖葫芦撸下来,去到空空面前,“张嘴……”
正喝了药难受得紧,空空听得宦颜说话诧异抬头,却撞见五根小莲藕擎着一颗红艳艳地糖葫芦,空空立时眉开眼笑,“还是娘子心疼夫君。”
就着宦颜的手美滋滋地吞下糖葫芦,恼人的苦涩四散奔逃,含在嘴里一直甜进心里。
吃下倒数第二个小颗糖葫芦,聂小冉眼睁睁看着她家小姐把最大的一颗糖葫芦献给了空空,不禁大声抗议起来,“不行,那是给我家小姐的,谁让你吃了。”
“要不然怎么样?”空空得意地仰起头,嘴巴一侧鼓鼓的,是舍不得嚼开的糖葫芦。
三个人在前院吵吵嚷嚷,后院里饭菜飘香,不多时,三人齐齐抽动鼻子,“哎呀,真香!”
聂小冉顺着香气跑去后院,空空吃力起身,嬉闹得久头晕眼花不觉踉跄,宦颜单手抱紧花束,腾出手来扶住空空。
二人仰首低眉间四目相对,一个狭促轻笑,一个愤恨自问,难不成柳池初违背誓约,自己亦要步他后尘?绝不!宦颜收回目光,安心做空空拐棍,偏偏空空身子瘫软,竟将全部重量压在宦颜肩头。
傻妮子,偏偏认不得当日竹马,便怨不得为夫倾轧报复。
脑子钝得久了,偶尔也会灵光一把,宦颜止步沉声问到,“空空,我且问你,你的寒山佩是从哪里偷来的?”
“屁话!”空空怒极,有了证据居然还被人怀疑,“当日与人柳下盟约得赠,如何是偷?”
“恐怕是你骗了那与人盟约之人,偷了寒山佩来糊弄于我。”
推开糊涂的宦颜,空空立目,“丑兮兮的女子,有何好骗?”
“必定是有可骗之处,只是本小姐还未想到罢了。”
执迷不悟,气得空空要死,“难道我空空在你眼里却是如此不堪?”
明明空空要被气死,宦颜狠心咬牙答道,“正是!”
“噗……”一口血喷将出来,空空身形摇晃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