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起来吃药……”宦颜端着重新熬好的药,挑帘进去西屋,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房间里布置简单,不过一床一桌一柜,入眼便能瞧个真切,宦颜意识到不对,将药碗放到桌上,又去各个屋子里瞧过,再跑去前院四处翻找,哪里有空空的影子。
“空空!”宦颜急得大喊。
正帮着赵伯鼓捣草药的聂小冉听见,丢下手里活计拔腿就跑。
来在前院,只见宦颜正站在院门外左右眺望……
日头偏西昏黄一片,路上三三两两从地头往家赶的农人们,扛着锄头满裤腿的泥巴,身后老牛慢吞吞地走着,有说有笑自西向东而来,宦颜逐一瞧过,无一人是空空。
“小姐,空空怎么了?你在瞧什么?”聂小冉凑过来同宦颜站在一处。
“空空不见了。”失落地收回目光,夕阳下不见空空身影。
“什么,不见了?刚才小姐不是还和他在一处说话吗?”聂小冉记起自己的闯的祸,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宦颜缓缓摇头,“他本就有伤在身,我就不该丢他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呆着。”
聂小冉不忍见宦颜自责,忙宽慰道,“或许空空只是觉得闷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身上那么重的伤,坐着都吃力,哪里会随便乱跑。”
“也不知是谁口口声声说空空并非良人,如今却为何刚一走开,便要在这里提心吊胆?”脸上糊着泥巴,身着叫花子衣衫的空空现身在门板后。
宦颜认得空空声音,回身去瞧,果然是空空手捧一大束野花站在身后,“空空?!”
空空将手里花束送到宦颜面前,“娘子辛苦熬药,夫君折花答谢,不知娘子可否喜欢?”
嗅着清新花草香,细品空空用心,宦颜忽觉面颊发烧,幸而有泥巴遮面,“你怎地不好好养伤,却到处乱跑?才熬了药,快回去喝了。”
嘴巴上说得厉害,手还是很诚实地接过花束来,宦颜不自觉地唇角向上翘。
“空空,你无事献殷勤,为何?”聂小冉鄙视不择手段收买小姐的空空。
被宦颜勾起的唇角触动,空空的眉眼先带了三分笑意,“自家娘子自然要殷勤相待。”
“小姐,他占便宜。”聂小冉提醒美滋滋地宦颜。
勉强撩动厚重眼皮觑了眼空空,宦颜故作淡然,“哦……”
不是该打一巴掌,或者直接骂他是登徒子么?怎么不过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欣喜着宦颜的转变,空空一步三摇,去到院子里的藤椅上坐下,“夕照虽美,落日熔金,不如美人在侧,共赏一束春放。”
聂小冉伸出舌头略略略,续而噔噔噔地跑开,只余宦颜手捧花束杵在柴门前。
“颜儿,过来……”空空端起架势,招呼宦颜近前。
宦颜越瞧越是来气,“你以为一束花就能将本小姐收买?害人家担心就是你的不是,还不快回屋把药喝下,难不成还要麻烦本小姐为你再熬?”
眼瞅母老虎要发威,倒在藤椅上的空空呻吟出声,“哎呦,适才出去采花被蜜蜂儿追,不小心抻到伤口疼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