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周瑜远去的背影,一旁的曹性插言道:“大兄,文远,周公瑾那小子会不会给我们设套?他……”
话未说必,便被张辽开口打断。
“曹将军,慎言!”
见曹性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吕布解释道:“周郎?他倒不会,他与我等言语时不卑不亢,说话间掷地有声,我观此子堂堂正正,不像那作伪之人。再说,我等与他又无甚仇怨,他设套给我们干什么?只是,唉……”
“大兄,你叹个什么气?”
“为兄只是遗憾,像周郎这样的人物,却不能为我所用。若为我所用,或许我们早就回到并州了。”
“那大兄把他扣下来不就得了。”曹性撇了撇嘴,对吕布看中周瑜颇有些不以为然。
见吕布对曹性的提议有些意动,张辽急忙劝阻。
“奉先,不可!”
“为何不可?”
张辽丢下手中的兔肉,站起身来,朝着吕布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神情严肃。
吕布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他从来没见过张辽如此严肃,就是当时他手刃丁原张辽也没说什么,今日他怎么……
“温侯,须知主择臣,臣亦择主。像周郎这等智谋之士,心中必有主见,温侯若以武力强留周郎,周郎身虽在温侯处,但其心中必怨恨温侯。倘若温侯问计,其若有心报复,温侯必遭其害,既如此,何不放周郎归乡,与其结一段善缘?”
吕布还未答话,曹性便嚷嚷起来。“张文远,周公瑾那小子他敢,他如果有异心,我第一个宰了他!”
张辽看了一眼曹性,眼神冷厉,也不搭话,只是站在一旁冷笑。
吕布思索了片刻,最终放弃了这个看似不错的提议。
“文远,你说得对。对于这些谋士,哪怕只是只尚未展翅的雏鹰,得罪他,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选项。”
“只是,我很好奇,曹将军,你为什么对周郎拥有这么大的敌意?处处针对于他?”
面对着张辽的逼视,曹性额头见汗,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阿性这小子,喜欢上蔡公的长女了。”想起傍晚曹性这小子鬼鬼祟祟钻进自己大帐后说的那些话,吕布这时也有些明白了。
张辽脸色难看,他根本没想到,曹性这家伙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给吕布出了这么个狗屁不如的主意!
“曹性!你若想玩女人,雒阳醉香楼里有的是,你想玩哪个不行,怎么看上了蔡公之女!?蔡公乃当朝大儒,温侯如果听你的,等回雒阳见了蔡公怎么办,让那些士人背地里戳着温侯的脊梁骨骂吗?”
见张辽发怒,曹性缩了缩脖子,呐呐不敢言。
吕布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气得牙根直痒痒,骂道:“阿性,你这小子,你若是再管不着裤裆里的东西,不用告诉你阿姐惹她生气,我替你阿姐动手!给我滚去巡营去!”
张辽说他,曹性还敢回怼几句,吕布开口,曹性什么也不敢说,夹着尾巴去巡营了。
见曹性连滚带爬的跑远了,吕布才转过身来对张辽歉然道:“文远,你也知道,阿性这小子从小被他阿姐给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张辽对吕布正色道:“温侯,您是我们并州狼骑,我们并州士卒所选的主公,希望您不要令我们失望!”
吕布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说道;“放心,文远,我乃并州之飞将,必不会令你等失望!只是,我好想要一个谋士呀,你我这种大老粗,可想不出像周郎这样的点子呀!”
张辽苦笑道:“温侯,我也是如此想,然关东出相,关西出将,我们并州出将虽易,出相却难啊。”
吕布又道:“文远,说道交好周瑜,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张辽说道:”将军,周郎身为江东人,身边肯定缺好马,要不,我们送他几匹西凉好马如何?“
吕布眼神一亮,击掌叹道:“好主意,文远你小子,不愧是咱们几个中脑瓜子最灵活的。我们并州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好马,给那小子送个十匹。”
忽然,吕布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妥,不妥。”
“有何不妥?”张辽有些奇怪,难道是吕布觉得礼太重了?
“文远,我觉得,这礼有点……轻,有点拿不出手。”吕布愁眉苦脸想了大半天,最后咬咬牙说道,“文远,这样,把前两个月赤兔刚产下的那匹小卷毛也送给他,嗯……”说到这里,吕布一脸的肉疼之色。“还有,再加上上次高句丽进贡的辽东参王,选一支给他。奶奶的,心疼死老子了。”
“奉……奉先,你疯了?”张辽大吃一惊,这注下得也太大了吧?那卷毛赤兔可是以后准备给小绮玲当坐骑的,就这么给送出去了?还有,那辽东参王董卓也只赏了吕布两支而异,那可是吊命的玩意,万金难求,也给送出去了?莫说吕布,他自己听着都感觉肉被割了一块似的。
下了决定后,吕布整个人反而洒脱了,劝张辽道:“文远,草原上胡人怎么说来着,叫舍不得羔羊抓不住豺狼。有舍才有得,那个什么夫子不是说嘛,要想取之,必先予之。”
张辽苦笑着点点头。“好吧,你是将军,你说了算。不过奉先,要是回去夫人因为小卷毛的事情找你麻烦……”
“那我就说是方正撺掇的。”在张辽目瞪口呆中,吕布奸笑着定好了甩锅的人选。
“阿嚏,阿嚏……”远在雒阳的高顺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
与吕布夜谈后的第二日,周瑜便与蔡琰等人离开了偃师,向南前往伊阙关,随行的还有张辽率领的一百西凉狼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