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便好。”孙坚长松了一口气。孙坚帐下将校本就捉襟见肘,如今朱治去了徐州助阵,黄盖督粮,祖茂受伤,能战者只剩下了自己、韩当和程普了,至于前来助阵的长子孙策,那小子还需要多多历练,将来是块打仗的料,现在嘛,还得看他乃翁的。
“来吧,诸位议议,这仗该怎么打?”孙坚强打精神,环视一圈,开口道。
“文台,我军后面就是汝水,不能再败了,必须求胜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黄盖提醒道。
“公覆,此事不用你说,我也晓得。”孙坚摆了摆手,心中十分烦躁。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只快被逼上绝路的猛虎,焦躁不安。面对董卓的西凉铁骑,若是一退再退,最后被逼到背水结营的地步,那这一仗也就不用再打了。
看着这些跟着自己征战多年的老弟兄,孙坚心中苦笑。朱治勉强称得上有些智略,但偏偏去了徐州,程普在智略顶多算半个朱治,其余几人,冲锋陷阵那是一把好手,让他们出谋划策,还是省省吧。这一刻,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渴望着身边有一位谋士。如今的局势,真是头疼啊!
“阿翁,诸位叔叔,我们不妨……再败一阵?”帐下有人说道。
众人扭头视去,原来是孙坚的长子孙策,只见他虽然被一众军中大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却依旧梗着脖子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那样子,活脱脱像一只保护自己猎物的幼虎。
“竖子,大帐内岂容你在此胡闹,军士何在,把这小子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孙坚暴怒,一双虎目圆瞪,浓重的煞气从身上散发出来。这混小子,第一次让他参加军议就给我惹事,以他的级别,只有旁听的份儿,乱插什么嘴!
“文台兄,勿怒勿怒,或许伯符有什么见解也未可知。”韩当拦住了准备进帐的义从,说道。
“义公,军有军规,这小子……”
“好了好了,文台,别气了。孙家的小老虎,说说吧,为什么要再败一阵,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们几个老家伙可拦不住你暴怒的父亲。”程普捋着颌下的短髯,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抹探寻之色。
“竖子,看在你诸位叔叔求情的份上,这顿板子暂且记下,说吧。”孙坚余怒未消,看着孙策,语气不善。
“阿翁,诸位叔叔,阳人一役,我军伤亡如何?”
“一千五百余人,其中辅兵千余人,战兵三百余,骑兵二百余人,其中主公的义从骑兵有一百五十余人。”韩当开口道,说道这里,帐内诸人心疼的直抽抽。江南少马,孙坚东拼西凑,又吞并了张咨、王睿的兵马,才勉强把骑兵凑到了五百余,这一仗下来,一小半没了,怎能不心疼。
“胡轸所部呢?”
“伤亡顶多五百,西凉骑兵不愧是边军精锐!”虽为对手,韩当也不得不赞叹敌军的强大。
“报,主公,雒阳密报!”这时,一名小校快步走进大帐,高声禀报道。
“董卓增兵了,以华雄为副督护,率兵两万余众星夜赶来。”孙坚接过密报扫了一眼,浓眉蹙起。
“嘶,麻烦了。”得知消息,众人心中愈发凝重。
“阿翁,诸位叔叔,如今胡轸手握雄兵四万有余,我军新败,士气受挫,且只有一万五千余人,敌众我寡,必出奇策方能扭转战局。阳人一役,我军大败,胡轸必轻视我等,此次援兵,以小子之见,实为全歼我等而来。若派一将前去关前挑衅,华雄新至,必出城迎战,以争首功。到时我军可诈败,弃大营于不顾,狼狈而逃。华雄立功心切,必不疑有他,肯定继续追击,我军埋伏于道路两侧,待响箭发时,左右伏兵齐出,断无不胜之理!”
程普想了想,拍案笑道。“伯符好计策,此计若成,则我军可直逼伊阙关下,看那董卓老贼如何应对!”
孙坚蹙眉想了片刻,方展颜笑道。“好小子,此计若成,我让你当一部司马,为我军先锋!不过此计既然有你提出,这诱敌之将也由你来当吧,此行危险,华雄不是泛泛之辈,伯符,你可敢接此令?”
“有何不敢,孙策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