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瑶光直到深夜才醒来,一睁眼就看见靠在她床头打盹的周婉,心里觉得心酸又焦急,轻声问道,“娘亲,哥哥呢?”
周婉睡得极浅,听到蒋瑶光说话立刻醒了过来,憔悴的脸上露出欢喜,“圆姐儿,你醒了!”
徐潜、徐砚之并一众丫鬟婆子鱼贯走进内室,有的问她可还头晕或哪里不舒服,有的为她擦脸、擦手,有的端了水小口喂给她。
蒋瑶光先仔细看了看徐砚之,哥哥表情平静,从外表看起来似乎没有受伤。
徐潜右臂却缠了厚厚的纱布。
蒋瑶光心中觉得内疚,红着眼眶道,“爹爹,是女儿不懂事,让爹爹和哥哥受累了……”
徐潜笑着安慰她,“傻丫头,自家人说什么受累,何况,说起来,你这次还立了功呢”,就把那伙贼人原来是反王逆贼的情况说了一遍。
周婉看了看蒋瑶光的脸色,道,“圆姐儿刚醒来,今晚不要再让她伤神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喝了粥就歇下吧”,说完从香橙端着的托盘里拿过淮山粥,亲手喂给蒋瑶光。
蒋瑶光喝了小半碗粥就说饱了,徐潜和周婉就要带着徐砚之离开。
徐砚之不肯,“娘亲,我再和妹妹说一会话”。
知道龙凤胎互相牵挂,周婉道,“好,但也别说太久了,你和妹妹都要好好休息”,说完便与徐潜回了房。
父母一离开,蒋瑶光立刻急急问道,“哥哥,后来你怎么样?那些贼人有没有欺负你?”
兄妹两个就把分开后各自的境遇说了一遍。
徐砚之又把徐潜和太子如何搭救两人的说了一遍。
原来救自己的人是太子,蒋瑶光认真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太子如今的模样。
自己记得的还太子获封时的样子,那年太子十岁,太子如今即将就要十五岁了。
蒋瑶光心中懊恼,自己原想给太子送份生辰礼,如今生辰礼没有着落,反累了太子一回。
看了看沙漏,徐砚之道,“妹妹,不要担心了,好好休息吧”。
徐砚之走后,香橙替蒋瑶光掖好被子,放下素纱床帷,轻声说了句,“小姐,我就在外间,不要怕”。
蒋瑶光“嗯”了一声,香橙轻手轻脚灭了灯,走到外间值夜的地铺上和衣躺下。
蒋瑶光睁着眼睛,回想这两天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的固执和不谨慎,才让哥哥涉险,爹爹受伤。
至于张沐宸,他或许没安什么好心,但应该没有和反贼联手来害自己,大约是反贼利用了这件事。
还有观音庙中那个少年,不知他病可好了。
蒋瑶光想了许久才昏昏沉沉地睡去,第二日早晨特意派了家丁去灵水村观音庙中查看,家丁晚上回报观音庙中已经没有人了。
想来那少年是被他人所救或痊愈了,蒋瑶光遂不再想这桩事。
考虑到劫持一事或许会影响蒋瑶光的名声,皇帝将此事压了下来。
对一众反贼的凌迟,也悄无声息就结束了,其中一个却没有处死,而是从天牢送到了徐家。
这样一桩大案,知情的不过皇帝、太子、太后与徐家人而已。
就连范皇后,也是琢磨了几日,通过太子与锦衣卫半夜出城、徐潜伤了手臂、徐家兄妹几日没有进宫上课,才推测出那晚大约是蒋家兄妹在城外出了什么事情。
一日午膳时,皇后嘱咐小皇子,“阿圆几日没有上课,你要关心关心她”。
小皇子答道,“我已经问过了,这几日阿圆妹妹染了风寒,尚哥儿担心她,他们俩才几日没有来”。
皇后气得说了句,“傻子”。
张沐宸一如往常地默默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