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取过她手中握着的酒杯,只问:“是像你的妻,还是哪位女眷?”这酒娘,还是不能够做到稳如泰山,他只是这样一说,也未必真能想起什么,瞧把她给吓得,她若再不将她手上的酒杯取下,怕是被她捏碎了都不知晓,幸而手上并非是那朵彼岸花,不然彼岸花的根茎都该被她给折断。
“是若风的一位特别的朋友,夫人不论从何方面都仿似能看到她的身形。”
酒娘又暗探口气,幸而!只是相似,并未认出,再如此这样,她必要被吓出一身病来,她还以为上回的一见只是地府的最后一次,再在地府相遇该是他寿终正寝之时了,怎料,真的是世事难料,竟又在地府与其相见了。
“相似者何其多,再相似也不过只是相似,并非是同一人。”忘川“无情”打破现实。
“姑姑说的也确有道理。”孟溪又插嘴。
“一介生魂,此处不宜久留,这儿只能给公子当个暂时休息的地方,现该回去了,再待下去,家中人该是要担心了。”忘川总是在适当时候说出话来。
“这话还没有说尽兴呢,怎么就要走呢。”孟溪看似比谁都着急,仿佛真正与他有关系的是她,夫人也不晓得说一句有用的话,她看的着实是着急,“夫人好歹是该说一句话啊。”
“嗯,是该睡了,地府并非你一介凡人可留之地。”
“若要留,以后有的是机会。”姑姑又语出惊人。
酒娘瞪着姑姑,姑姑这话,仿佛是知道些什么,姑姑道着,“等他寿终正寝了,这不就是能留在这儿了吗,反正以往在帝都待的也不短。”近一千年啊,她相信他定会很快适应的,玩笑开过便开过,再不回去,便真要出大事了。
便像上回一样,仍是由酒娘送的他,屋内姑姑的声音还能听清,“小溪儿这回丢脸算是丢到了家。”
“姑姑!又没外人在,都是自家人,丢了脸面也不打紧。况且,真正丢脸的,姑姑你竟坑了我,让我在一众小鬼面前丢了身为孟婆的稳重......”
这两位,酒娘想,若让外人看到,怕真的算是一桩笑事。
送若风回去时,她仍不忘道了句:“下回莫再来此了,这与你未有好处。”总是让她提着心,她可受不住这样的惊吓。若不是碰巧撞见,又不知他会走至何处,出现什么事情了。她突然发现,原来这帝都也是如此的混乱,她不过是刚好得到姑姑与帝君的庇佑,才不落得被其它鬼怪欺负。
若风的南下之行,会遇到什么事情,是否会像这儿一般险难皆有,她好想去看看,也许,待回去后,她真的会过去!
往来路,莫停留,姑姑与孟溪还未离开,她就知道她们定会等到她回来,玩弄之心突起,“孟婆还不快回去,奈何桥上有鬼魂不愿饮汤,你的那位替身又奈何不住它,现正僵持着,再如此,鬼魄便愈积愈多,到时,可就麻烦了。”
“什么?”孟溪听罢,一直道,“我真是一刻也离开不了,姑姑,夫人,我不和你们多聊了,改日有空再聚。”她又急忙跑了出去。
她竟信了,酒娘目瞪口呆地看着跑出去的孟溪,她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呢,竟一句也用不上,只有姑姑,朝着孟溪离开的方向,忍俊不禁,“小溪儿也太好骗了,也不想想,自她执掌这差事后,何曾出过差错,鬼魄转生必定要喝孟婆汤,以消前世记忆,哪有不敢喝者,即便真有不愿意喝的,执念过深的,大不了直接及其投入我的忘川河,看它们还能如何!要说这帝都最不会出事的,便是她那一块儿。”
“酒娘过于狡猾了些,待她发现自个儿被骗了,定会跑到我这儿来闹腾一番,你倒好,拍拍屁股去人间和你的若风谈情说爱去了。”
谁让姑姑你捉弄的我!酒娘暗自说着。突然想起还有另一件事,她迟疑着,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问,内心又是一番挣扎,“帝君的幽冥剑可是找到了?”
“你道这剑真是这么好找!帝君也不知是如何想的,明明每次都快找到时,却又突然放弃了......那小鬼也怪为可怜,每回都能堪堪逃过,却又每回都被帝君找到,好似帝君故意拿它玩乐,人家那头还有个魔界中的在盯着呢。”
“这么说这幽冥剑是找到了?”
“也不能说找到,毕竟拿回来怎么能没有十分的把握呢。”忘川就像是在说着一个玩笑话一样,酒娘不知这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这回回来就不去见见帝君?”
还是不去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待幽冥剑找到再说。”她当初可是未向帝君说幽冥剑真正的地方,帝君便已足够吓人。既然没什么事,那么她便该回人间了,再聊会儿,以孟婆的速度,该要赶过来了。
“那么姑姑,好自为之吧!”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她想,她都能想象的出姑姑与梦想“大打出手”的场景。
或许最该头疼的便是帝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