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者曰,莫停留掌事者,酒娘也!已至人间“游历”,故莫停留如今掌事者,乃姑姑忘川!
在座酒客,真正见夫人与姑姑者,未有几人,便是见过,也不过昔日一面,而今也记不清模样,如今却见一女子公然出现,且从楼上从容走下,不知其究竟是夫人还是姑姑。
可六界传言,夫人虽说为“游历”,实者已至凡间历劫,如魔界之子一般;又有传言魔界之子曾在此被夫人散魂,为保六界和平,夫人特向帝君请命,愿以一者之命换回墨演性命,故......众说纷纭,最终道出,夫人“游历”,不过为安抚民心。
然,还是有眼尖者观出一二,女子一身素缟,且淡然站至此,帝都中怕再无第二者,只酒娘也!底下细碎声音不断,无非是不可置信。
“夫人不是历劫去了吗,怎么会在此。”
“幽冥界的事哪能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人家这么说,你还真信。”
“夫人?为什么不说是姑姑?”
......
谈论话题皆与她酒娘有关,酒娘不觉一阵无语。何时竟有了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传言,她竟一句也未有听到过。望向窗户中的姑姑,姑姑忘川飞快地转移了视线,状似无意地左观又顾着,她想她该知道是谁了,合着姑姑都快把她给说的灰飞烟灭了。这笔“账”,姑姑莫想着再能躲过去。
再说那贪婪鬼,虽说没有了双臂,但一瞧见酒娘,仍吓得爬滚着逃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我不过离开时间稍长,这儿就快翻了天了,我若再不回来,怕是连我自个儿被尔等说‘死’了都不知道。”酒娘站于台阶上,恰好将厅堂所有生灵观个一遍。
所有生灵皆道不敢,莫停留哪是它们能够放肆的地方,这不是明摆是和帝君过不去嘛。因而没有敢再抬头的,除却他!
一声尖叫从楼上的不知是从哪个房间传说出,只见一抹紫从上面掉下,落在酒娘身旁,险险站住,样子极为糟糕,她大叫着,“姑姑,您又骗我!”丝毫没有一丝淑女样,酒娘轻咳着道着,“注意形象!”孟溪才惊觉。
怕是六界之中又该有传言,孟婆耍泼!这下丢脸可要丢大发了,孟溪只暗道,这回姑姑可把她给坑惨了,她这维持了几千年的孟婆的稳重形象现被姑姑给毁的差不多了,窗户哪还有姑姑的身影。
“婆婆只凭一碗汤便能维护众生轮回,还有谁敢不敬您。”若风一句话震撼堂中所有魂灵,若道他认识也不足为奇,人间有敬孟婆者,故有关孟婆画像他也见过,今日得见真颜,直觉相像,故便大胆一猜。
孟溪乐了,夫人的这位良人说得正合她意,不愧为夫人的良人,她顺势请了他楼上一坐,瞧着夫人的模样,她都不由有些着急,便先推她一把。
屋内,姑姑忘川正安然自得地品着酒,孟溪一进去,再也没有丝毫淑女的形象,只“大骂”着姑姑的心狠,又说道着自己好不容易抽了空闲,却还这么可怜,样子好不“凄惨”。
然又见夫人和姑姑各坐一旁,自己仿似成了笑料,又乖乖地坐了下来,观看着夫人和姑姑不知名的把戏。
“夫人,许久不见,多谢夫人上回救命之恩。”他向着她道着谢。
她道:“你本就是被使者错勾了魂才来到此,生死簿上并没有你名字。我不过将你重新送回人间,又何谈有。”
他又回她:“虽说只是错勾魂,然奇闻异事若风也并非不知。若魂魄离肉体过久,势必会死去,多亏夫人引我回去之路,这救命之恩,该谢!”
酒娘仿似是与陌生人交谈,又要到着,却被姑姑插上话:“也莫推来推去了,我说公子,真正该谢的应是我。”瞧这两人,她和小溪儿还在呢,怎的将她俩当成了空气。
“她是姑姑忘川,身份可是尊贵,”酒娘故意加重了“尊贵”二字,听得忘川浑身“发凉”,“你真正该谢的便是她。”她特向若风解释着。
“夫人该谢,姑姑更该谢。”
“够了够了,也别再谢来谢去了,你们不累,我这个旁观者瞧的也怪是累的。”孟溪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再下去,怕又是没完没了的,犹如主人,她招呼着他落座,又继续看着不知演哪幕的“戏曲”!
酒娘仍是选了个背光的位置坐下,好让他瞧的不仔细,看样子他是没认出她来,谁知,又听他道了句让她出了一身汗的话,他道:“夫人像是我的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