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贺二寨主的夫人见冯老太一时理屈词穷,顿时悲愤交加,转身冲院外大声喊到:“拿不出证据,人就是他们杀的,人不能白死,大家一起上啊,替寨主报仇。”
院外顿时喊声震天,剑拔弩张,眼见群情激愤,一触即发,院外的人就要冲进院内,只见两匹马急疾而至院门,马上跳下一男一女,正是史一氓和祁心怡,史一氓从马背上拖下一人抛在院内地上,那人正是逃跑的刺客,此时瘫软在地,显然被点了重穴。
史一氓冲院内院外的人抱拳说到:“在下目睹了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这两位想必是另两个寨子的吧?二位寨主之死确与冯家无干,你们可以问这个人就全明白了。”
二位副寨主将信将疑,冲过去抓住那刺客的前胸衣服,一脸愤怒,大声问到:“如实说来,否则让你生不如死,快说。”
那个刺客早已吓得面色惨白,浑身筛糠,如得了虐疾,不等逼问,早已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实情,连同吴三桂暗中收买二位寨主,让他们里应外合出卖苗疆的事也说得一清二楚。
原来,苗疆地处吴三桂的势力范围,却长期自立门户,不受吴三桂约束,凡事吴三桂都必须和苗疆三位寨主好脸商量,早已心存吞并之意,如今,吴三桂欲建立大周国,绝不允许国内有国,必须一统,他深知三苗同心同德,一致对外,实难对付,于是心生挑拨离间之计。
吴三桂决定各个击破,分别召见三位寨主到昆明,许以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带领本寨的人归顺大周朝廷,储贺二位寨主抵不住诱惑,对吴三桂的话深信不疑,已亲口应承带领本寨的人择日归顺,唯有冯天伦识破吴三桂的奸计,据理力争,吴三桂只好勉强答应苗疆维持原状,却暗中挑拨储贺二位寨主与冯天伦闹翻,让三苗分崩离析,三苗同盟土崩瓦解,这才有了储贺二位寨主先发制人,兴师问罪的一幕。
吴三桂唯恐事情败露,三苗再联手,暗中派遣五名胡清风的徒弟混在苗疆人群之中,叮嘱如若事情不谐,趁乱施放毒镖,驾祸于冯天伦,引起苗疆内讧,令其自相残杀,待两败俱伤,派大兵一举荡平苗疆,不想碰到了史一氓,胡清风的徒弟失了手被擒,本来以为必不得好死,没想到,冯天伦等人却将他捆绑后放在了院中,不作理会,那刺客也是习武之人,暗运内功解开穴道,混乱之中逃走,在逃走之前,搭起地上的柳叶刀将储贺二人的前胸捅了个稀烂,本来想将冯家与储贺二寨的矛盾激化,火上浇油,不想,刚刚逃出葫芦谷,又被史一氓抓了回来,此时,为求自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个清清楚楚。
二位副寨主本是性格直爽的正人君子,听了那刺客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抡起弯刀砍向那刺客的脖颈,那刺客未及哼叫,头颅直飞出院外。
二位副寨主转身冲冯老太太跪倒,双手揖拳说到:“请恕小辈无礼,冲撞了老太太,多有得罪,请老太太责罚。”
冯老太太见化干戈为玉帛,前嫌已释,不由大喜过望,一伸手拉起二位副寨主,说到:“二位副寨主英明,深明大义,没被贼人蛊惑,真乃苗疆大幸,不必多礼,三苗同盟,苗疆无忧矣。”
二位副寨主道:“多有打扰,一切愿听老太太差遣,寨主的仇不能不报,我们先把寨主的尸骨入土,我们走了。”说罢,招手唤进几个人抬着二位寨主的尸体径出了葫芦谷回归本寨。
原来,史一氓和祁心怡出了谷口,见一条大道向西南伸去,两侧群山重叠,芳草成碧,绿树成荫,风光无限,两人心情大好,呼吸着清新空气,一时高兴,缓辔慢行。
此时,谷内人众俱已进屋商议对策,那个刺客被遗忘在院内,他躺在地上慢慢运气冲穴,没想到居然穴道冲开,悄悄溜出院门顺着墙根跑上大路,钻入群雄拴马的树林,见自己的马还在,刚要上马逃走,猛然想起自己的毒镖还在储贺二人的身上,镖身上印着桃花坞字样,谁都能看出储贺二人不是冯天伦所杀,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挑起苗寨内讧,如果这样回去,必受惩罚,小命也可能不保,不如回去取走毒镖,再在储贺二人的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一来出口恶气,二来驾祸于冯天伦。
想到此,那刺客转身悄悄返回院内,从储贺二人身上取下毒镖收好,又拣起地上的弯刀在储贺二人的身上捅了几刀,这才悄悄返回树林,刚想上马逃走,却见到冯天伦和侯大冲走出院门,上马奔谷外骑去。
那刺客急忙闪身躲在树后,直到冯天伦和侯大冲出了谷口,听马蹄声折向右侧山林渐行渐远,这才把马牵出树林,搬鞍上马急驰出谷,顺着官道一路急奔。
此时,已近午时,烈日当头,树影渐扁,阳光刺眼,路的两侧俱是山林,没有人家,也没有遇到任何官兵,史一氓和祁心怡正想寻一处荫凉之处歇息,却见身后一匹马急奔而来。
史一氓扭头看了一眼,登时感到奇怪,难道冯家的人把这个刺客放了不成?如果此人一走,苗家人必互相猜疑,势必引发内讧,正可遂了吴三桂老贼的心意,一时满腹猜疑,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争夺而来的马上之人正是那个投毒镖的人,只见那刺客慌里慌张,不时回头张望,丝毫没有意识到会遇上史一氓。
史一氓把马拨到路边,把脸扭向一侧,耳听马蹄声渐近,二马一错蹬的功夫,猛地伸出右手抓住那刺客的腰带提过马来,左手顺势点了那人的大椎穴,那刺客顿时浑身瘫软,不动不叫,任凭处置。
史一氓将那刺客橫放马鞍,那刺客的马见主人被擒,犹自向前狂奔,那刺客见是史一氓,早已吓得脸如死灰,浑身发颤,有心反抗,却四肢酸软,浑身无力。
史一氓扭头冲祁心怡笑道:“这家伙可是重要人证,只能辛苦你再陪我回去。”
祁心怡微微一笑,道:“没问题,你去哪我都跟着。”说罢勒转马头和史一氓急行回谷。
未及谷口,猛见谷口两侧涌出两队人马,在谷口会合后一起冲入谷内。
史一氓不敢靠近,远远跟着进了葫芦谷,远远只见院外正群情激昂,叫嚷着要冲进院内,史一氓在马屁股猛抽一鞭,两匹马瞬间奔至院门,二人飞身下马,提着那人抢在众人之前进了院门,这才及时化解了一场冲突。
冯老太太抓住史一氓的胳膊就要跪下,史一氓急忙扶起,冯老太太说到:“少侠救了苗家人,你是我们苗家人的恩人,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但凡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任凭差遣,无不从命,苗家人世代与少侠修好,如蒙不弃,请少侠在小庄盘桓几日,与我儿结成生死弟兄如何?”
冯老太太的语气诚恳,不容推辞,史一氓当即应承,冯老太太让冯天伦从屋内抬出一张桌子,摆上香炉,插上三柱香,又取出两只粗瓷碗,在碗里倒上酒。
冯天伦率先割破中指,在碗里滴上三滴血,史一氓本也是豪爽之人,素喜江湖结交之义,当即取刀割破中指,在碗里也滴上三滴血,率先端起酒碗,与冯天伦一起跪在桌前,两人相视一笑,同声说到:“苍天神灵在上,今日我们义结金兰,做一辈子生死弟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誓,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说罢,两人一饮而尽,对磕三头,冯天伦年长,史一氓见了一声哥哥,冯天伦叫了一声弟弟,两人携手同起,众位英雄亲眼所见,自也是群情激奋,啧啧称叹。
冯老太太冲众位英雄抱拳说到:“今日之事,有劳众位英雄了,今晚不妨逗留本庄,杀猪宰羊,一醉方休如何?”
苗家人向来热情好客,自然喜欢把酒言欢,当下齐声叫好,冯老太太立即安排人去后院杀猪宰羊,阿秀则拉着祁心怡‘妹子长妹子短’地叫,硬拉着祁心怡去了厨房炒起了菜。
阿秀问祁心怡:“妹子,姐看你和史公子不象是私奔出来的,倒象是一对小恋人,是不是?”
祁心怡脸色一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阿秀呵呵笑道:“昨晚你们住一屋,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就猜到了,你们还没到一起呢吧?”
祁心怡顿时一愣,傻傻地问到:“我们天天在一起,怎么叫没到一起?”
阿秀看着祁心怡一副天真单纯的样子一个劲笑,凑近祁心怡的耳朵说到:“我说的在一起是你们做那种事。”
祁心怡顿时明白了,羞得脸红心跳,把手中的东西往案板上一放,转身往外就走,边走边忸怩说到:“你坏死了,人家还是大姑娘呢,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没个正经。”
阿秀一把拉住祁心怡赔着不是,道:“对不起啦妹子,姐是开玩笑呢,谁知道你这么不经逗?史公子确实不错,功夫好,人又热心肠,长得还俊,在我们苗家那可是姑娘们心仪的对象,你可别错过了这么好的男人。”
祁心怡见阿秀说史一氓好,自也是心花怒放,仿佛阿秀在夸自己一样,当即嫣然一笑道:“才不会呢,放心好啦。”